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因為魂魄之中的靈氣,乃是天地之精,不屬五行之中,因此世人皆可以借助周遭天地靈氣溫養魂識,修行神魂道,至於一生能修到何種地步,全憑自己造化。
以至於連青玄子這等殘識,都能借助江河的眼睛感受靈機,溫養他那千瘡百孔的魂魄。
但江河並不發怵。
青玄子魂魄儘損,自己的魂魄卻完好如初。
非但如此,因為自己來自異世,神魂本就比尋常人牢固可靠。
以這般完整的神魂去感悟功法,總是要比這縫合老頭更容易一些。
但他亦有不足之處。
這養魂功不比大混沌訣,後者屬於觀想法,江河直接在識海中觀想畫卷,便足以讓天地靈氣儘數納入靈台之中。
而前者則是貨真價實的煉魂之法,需以神識渡之,再根據記載秘法慢慢溫養,從而達成養魂功效。
這本沒什麼。
但江河自從來到這世上以後,便沒有修行過正統心法。大風小說
有大混沌訣在,一切修行功法便都相形見絀,而那一開始所修行的血功,也一直是原主所學,自己並未有所涉獵。
首次嘗試正經修行功法,還是難度頗高的神魂道,定然是會連累一番進度的。
但總不能不修。
而這養魂功幾乎是神魂道中,最為普遍、基礎的一門功法,往後諸如奪舍一類的其它法門,皆是由此延申而出,其功法正統亦不必擔心。
功法記載的門路有三重,一重養魂,二重煉魂,三重凝魂。
按照青玄子的意思,隻待他修成第一重‘養魂’,便可無懼唐糖的一縷殘識,嘗試吸收那天境靈丹。
江河亦是心知肚明,自己勢必要比青玄子更快修行到‘養魂’階段,否則若是讓青玄子搶先一步,自己這肉身或許又要回到先前那般鷸蚌相爭的局麵。
敲定了計劃,他也不願多耽擱,轉身投入到修行當中。
到底是地境,精神比人境時不知好上多少,過去四個時辰的修行便讓他倍感疲倦,如今再多上一個時辰,才堪堪感到困頓。
而作為殘魂的青玄子,礙於這番限製,更不能每日如他一般,五個時辰皆在滋養魂魄,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要休眠一段時日,方可補足精神。
但由於孟羌娥的打攪,江河也並非常常能修足五個時辰。
她就像是瞅準了時間一樣,總是在江河歇息片刻的間隙,忽然找上門來。
打攪之後,也不說什麼重要的事情,隻是單純與之嘮嘮家常,譬如今天城主府送上來的菜色如何、哪處山崖能看到雨後初晴的彩虹、提醒他多注意休息雲雲……
但江河覺得時間緊迫,根本無暇理會這短暫的溫柔,每次隻簡單“嗯嗯”地應付過去,以盼孟羌娥能少來找他麻煩。
隻可惜他的冷淡並未得償所願。
孟羌娥反倒很享受這份偶爾的閒適,哪怕江河回應的冷淡,但也仍然樂此不疲地與他主動分享著見聞。
什麼遊魚、什麼桑蠶、什麼虹橋,對江河而言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都能激起她分享的欲望。
如此的她,看起來倒不像什麼邪教聖女,而像一個對世事懵懂無知的姑娘。
江河自認,從未見過如此主動對待自己的人。
哪怕是兩情相悅的顧青山,對自己的感情也有些女兒家的含蓄。
反倒是這孟羌娥,絲毫不收斂那份衝動,示好的意圖幾乎都要溢到他的眼睛裡。
也幸虧自己心有所屬,亦意誌堅定,總是與這聖女保持著一定距離。
否則這般朝夕相處之下,他也未必能招架住這般熱情的聖女。
除此之外,他每日要做的也便隻有教授向天劍法,這並不占用多長時間,練劍最重要的還是自己肯下功夫,他也就充當一個領進門的作用。
而隔絕平安城的那樹牆結界,亦未有鬆動跡象。
如此一來,充實便讓時間的流淌顯得迅速,山間一宿,轉眼便是三個春秋。
向天一大清早就爬上了山腰,在演武場上將手中長劍揮地陣陣挾風。
第三年,他也仍在練習諸如劈、刺等劍術中最為基礎的招式。
每天揮劍仍是他不變的課題。
但三個月前,江河感到第一重‘養魂’有了些許瓶頸,有意閉關突破,衝擊‘養魂’,便對他進行了最後一次校驗。
觀他基礎已算得上牢靠,便與他說待閉關出來,就嘗試喂招於他。
江秋皙與江河說過,劍法自由,拘泥於一招一式的劍術固然有效,但終究還是要回歸實戰,順勢而為。
於是江河也便打算這麼做。
向天因為這句承諾,更是不敢懈怠,三個月來也便照舊上山練劍,等待江河出關。
途經江河院落之時,他偶然瞥見了一直陪在江河身邊,卻向來默不作聲的黑袍之人。
他對此人並不了解,亦不知其是男是女,與之搭話也從來沒得到過回應,隻當是江河身邊的哪個啞巴護衛。
此人自江河閉關之後,向天便很少偶遇到了,如今靜靜地候在清雅院落之中,莫不是江河有了突破出關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