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李為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上山求助於江河。
他帶著李平安火急火燎地拜在江河麵前,懇請江河能再度出手庇佑平安城。
江河將之攙扶起來,拍了拍李為人身上因一路奔波,而沾染到的塵土。
七年前的李為人便已是一副中年模樣,七年後的他,麵上更是難免顯現幾道皺紋,怕是已有五十高齡。
但縱使他急不可耐,江河卻十分平靜
“不急。”
他不急,李為人就要急了
“前輩,這怎能不急……縱使十年來平安城休養生息,新生兒數量日益增長,可這些孩子終究還是少年,未能成長起來。致使平安城的兵力,仍然不夠阻攔那千奇百怪的妖兵,唯有前輩出手,或可才有一線生機。”
“此事我明白。”
江河緩聲解釋著,
“但你可知,那阻攔妖兵的樹牆,根本不是什麼堅不可摧的陣法,無外乎是用催生種催生出的樹乾罷了,充其量比尋常靈木多了些靈氣。
這樹牆雖不易焚燒,但若是在乾燥之時以烈火焚燒,持之以恒下也終有燒儘的一天。
過去抵達平安城時正是春日,本是冬去春來,氣候乾燥的時候,但因你所設下的水陣,致使山中水氣遍布,潮濕不已,拖延到了夏日氣候濕潤的時刻,這才維係了許久的濕熱。
但這氣候終究隻是一時的,這些妖兵若有些耐心,早該在這十年間將那結界攻破,卻不曾想一等便是十年,你可知為何?”
“這……”
李為人猶豫了一瞬,抬頭看向江河,
“還是因為前輩?那些妖兵知曉平安城有前輩出手相助,前輩屠宰他們又宛若豬狗,一時奈何不得前輩,這才延緩了攻伐的腳步。
如今等待十年,一朝焚燒結界,正是因為他們提前做足了準備,有了可以製勝的依仗?”
“不錯。”
江河認可道,
“這些妖兵知曉平安城有我坐鎮,我們卻不知道它們到底有何依仗,我貿然出手,怕是正中對方下懷。
又或者它們隻是想試探我是否仍然留在平安城,這才舉兵向平安城發動佯攻,引蛇出洞也未嘗可知。
總之,我並不該急於露麵。”
李為人一拍腦門,這才想通其中緣由,歎氣道
“是晚輩想的太過簡單了,叨擾前輩,實屬抱歉。”
“無礙。那結界距此地還有幾十裡地,烈火開路亦需要些時間,妖兵大軍進犯怕是需要一段時間,你且去將城中將士們集結起來,做足與之短兵相接的準備才是。”
“遵命!”
李為人說罷,便打算將李平安留在山中,自己先行下山籌備。
已是少年猴子模樣的李平安,卻有些不服氣
“爹爹,我也要與你一同上陣殺敵!”
“胡鬨,小孩子家家,你以為這是玩鬨麼?”
“有師父傳於我的劍術,我早已打遍軍中無敵手,怎不能有上陣的機會?”
“比武和殺敵是兩回事。”
“我總是要殺敵的!”
“你——”
見李家父子爭執不下,江河輕咳兩聲,不由道
“李平安,你爹說地沒錯,比武和殺敵是兩回事。你可做好雙手沾血的準備了?”
“回師父。”
李平安對江河這個捉摸不透的師父,自始至終都畢恭畢敬,
“在弟子看來,斬殺這些凶蠻暴戾,飼人而食的妖怪,不算沾染鮮血。”
“你認為,‘殺妖’不等同於‘殺人’?”
“正是。”
江河雙眼微眯,也便做出決斷
“既然如此,李城主——他想做什麼,便讓他去做吧。他的劍術已然到了瓶頸,想要再精進一番,也隻能從生死搏殺中尋找契機。”
江河習劍的天賦可謂一般,但他的劍法仍然進步神速,數年時間便足以與諸多同境修士博弈相爭,皆因劍法是從每每的生死搏殺中蛻變而來。
劍術終歸是殺人術,切磋之間彼此總會留手,李平安這個穿越者既是不抵觸‘殺妖’,讓他上陣倒也不無不可。
而江河倒是不在乎,李平安能否對妖兵痛下殺手。
他隻是在琢磨李平安對待‘殺人’這件事的態度,以此來分辨他前世究竟是個怎樣的品性。
見李平安不把飼人而食的妖怪們當人看,也能側麵印證他所處的立場。
於是聽到這般回答的江河,也便由這小猴子去了。
見江河都為李平安站台,李為人就是心中不願,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隻得歎氣應下。
而送走兩人之後,藏身在江河腦海中的青玄子,卻又忍不住發笑了
“他們倒還真信了你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