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吼!!!”
江河說地有理有據,使那老龍的瞳孔更加猩紅,遠遠瞧去,便覺那青鱗都顯得慍紅許多,隱約間,甚至能看見他龍頭上不斷蒸騰的水汽。
江河暗笑,一邊與這潑天水柱兜著圈子,一邊琢磨這激將定是起了效用。
若隻是隨便扯淡,怕也達不到如此喜人的效果。
偏偏他過去還在一個真正吞食過龍肉的國家生活過。
這烹煮龍肉的法子,真不是江河信口開河胡謅出來的,而是數百年前,鯉國先輩真正從實踐得出的法子,日後被有心人記載在了鯉國的食譜上,成為了千載曆史的一部分。
縱使敖公已然瘋癲,但身為龍族的驕傲,與對敖瑩的親情卻是刻在骨髓,江河的話幾乎是要把“我吃了你女兒”寫在了臉上。
盛怒之下,老龍尖嘯一聲,頭頂密布的烏雲更為濃厚,方圓十裡,壓抑的黑雲幾乎要緊貼地麵,天幕都似乎要傾塌下來。
眼見那深沉烏雲裡仿佛在積蓄著什麼事物,李寶玉與王玄德兩人是徹底慌了神
“糟了!這架勢——我們要躲不過去了!”
先前兩人鬥法激烈,老龍倒也並未顧及到密林之下,還藏匿著兩個螻蟻。
可如今怕是隻以蓄力的餘波,便足以在他不知情的當下,輕易將兩隻蟲子弱小的人類碾壓殆儘!
李寶玉哀歎一聲,僅剩的念頭,竟是有些慶幸讓琅琊山的練氣士一早便遠遠離開。
雖不知他們到底能不能免受殃及,但自己已做到力所能及的一切。
“在這世道,我們真的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啊……”
他自知已逃脫不掉,除了認命,似乎已彆無他法,
“我們去找孫前輩吧!”
王玄德一怔“就我們兩個?”
“這真龍惹出如此大的陣仗,反倒說明孫前輩還好好活著。反正已經逃不出去了,倒不如寄希望於孫前輩的庇佑,還能有一線生機。”
王玄德覺得有道理,畢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兩人相視一眼,各自掐訣遁地,向那烏雲的中心急速遁去。
而那壓抑的穹空之下,卷積的烏雲正向老龍的頭頂懸聚,就連大地上先前殘留的水窪,都化作清澈的點滴,如絲縷般流向壓抑的雲中。
回想這老龍的套路,江河立刻明白,這老龍怕是要調動他所能驅使的所有水汽,化作瀑雨徹底將他轟殺在此。
腳下用力一踩,使飛劍承載著他要向著遠方飛馳。
但那積蓄的水汽已然蓄勢待發,在江河有所行動的頃刻,便以滂沱撼地之勢,向著大地砸落。
大雨傾盆,那不計其數的雨絲中,任何一滴水線,都足以穿透大地,轟碎頑石,將草木炸地四分五裂。
江河禦劍疾馳,望著那滂沱大雨不過咫尺之遙,不曾有半分停歇,可行進間,他忽然扯下衣袖中的布袋,拋到高空之中,手掌緊繃似劍,向那布袋硬生斬去——
“砰!”
那布袋被劍氣掃過,忽而炸開,烏雲之下忽然顯現一團突兀的枯黃。
那是畫符的黃紙!
它們散落半空,不知數目幾何,隻似遮蔽了穹空,在大地上覆下更深的陰影,碰撞、摩擦出“嘩嘩”聲響。
下一刻,那黃紙之中,不約而同地迸發出一抹璀璨的金光。
霎時間,數以萬計的鎏金小劍,拖曳氣燦金的流光,盤旋在江河的上空。
它們熠熠生輝,光芒近乎要透過烏黑雲霄,轟開上天這壓抑的幕布。
這是江河幾十年來,日積月累的積蓄。
是他自認能馳騁此間的根本。
如今他不敢有一絲保留,任由那成山堆積的一劍符爭相破空,劃破天際。
萬劍齊鳴,其聲如萬鳥來朝,引吭高歌。它們化作那萬千的金芒,與降下的瀑雨一一相對,沉悶的蒼穹下霎時暴起一聲聲轟烈的巨響。
“救命——”
李寶玉與王玄德兩人,本還向著江河的方向遁去,奈何那本被瀑雨轟碎了地麵,被從泥土中炸出來的李寶玉,以為那大雨馬上要轟穿自己的肉身,大喊著就要等死。
可當他看清那漫天金霞徹底蓋住了烏雲,滂沱的大雨被一道道璀璨的金光阻擋之時,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留下了一條好命……
“這、這是……孫前輩!?”
他既惶恐又驚懼,待聽見那劍氣倒泄的錚鳴之聲,他終於確定了這是何人的手筆。
那道道金光堪堪庇護住了兩人,李寶玉得以有閒心抓過王玄德的衣領。
王玄德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納悶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轉而便見大長老不斷晃蕩起自己,近乎是嚎啕著喊道
“學劍!學劍!要是活下去了,以後就讓琅琊山的娃娃們學劍!”
“吼——”
天邊又有龍嘯之聲,顫得地動山搖,李寶玉與王玄德又要逃竄,卻見身邊忽而一陣狂風刮過,定睛瞧去,竟是‘孫前輩’正禦劍飛來。
“你們怎麼還沒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