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選擇,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像是生怕江河不情願,被逼迫似的,江秋皙忽然道,
“你不是劍宗之人,甚至不是這個世界之人。這個世界的命運於你而言或許無甚乾係,所以我不會強迫你為了拯救劍宗,乃至於生靈洲而賣命。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反抗也好,逃走也罷。
隻要是你心甘情願的選擇,我不會加以阻攔。”
“我知道。”
江河說著,便又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但或許這便是既定的命運——我早在過往中與鯉國有了羈絆,所以在今日的做出選擇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拒絕。”
“江河,你要明白,我如今讓你留下來,並非是以什麼身份來要求你。
而是我認為,這對你而言,亦是最好的結局。”
江河點了點頭,也認可了江秋皙的說法。
這世界上與他緊密相連的,除了劍宗也便隻有鯉國。
他本就是自千年後的鯉國而來,這恰恰說明了,隻要按照江秋皙口中這唯一的道路走下去,鯉國無論如何都會延續到千年之後。
這總比濁仙傾軋而上,讓這風雨飄搖的小國覆滅才好——若是如此,江河都不會重生在鯉國,整個時間線又會迎來一次莫大的變革。
想通了一切,心頭的恐懼也不免漸漸消解。
隻是僅剩的疑竇仍然徘徊眼前,他不免問道
“對了,江宗主,我還有一事不解——你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要給予我這第二次生命?
我自認隻是個普通人,前世的我,說白了就是一個三流寫手——就是寫寫人們口中的話本。充其量在那個世界混個溫飽,根本也算不得什麼頂尖人士。
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甚至不如幾乎等同改變了生靈洲的王昊——
我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價值,被拉至生靈洲來,與你一起討論關乎一個世界的大事。”
“並非是我刻意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的。”
“那是誰將我帶來的?我能來到此處絕非意外,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沒有誰。”
江秋皙篤定道,
“你便是意外,那些與你一般,被莫名牽引至生靈洲各地,甚至不同時間的,其他世界的人,也都是意外。”
江河怔愣一瞬,腦海中不自覺便浮現出此前他所見過的,那些與他來自相同地方的人們。
王昊、李平安,甚至是那個在萬年前見過的,已被逼成瘋魔的老人。
“都是意外?”
江秋皙篤定地點頭
“時間是一條有始有終的河流,卻也意味著這世間的一切,任憑如何攪動,都不過是‘定數’。
若想扭轉‘定數’,便無法自內尋找契機,隻得將這個世界之外的‘變數’尋來,為這死寂的結局添加新的生機。
如若不是將一個個變數,自異界引來,隻怕這生靈洲也延續不到今日這個地步。”
江河懂得她的意思。
穿越者的到來與江秋皙無關,並不被她主觀意誌所決定,而是在她化作人身之前,那彌留的天道所留下的手筆
“如我一樣的穿越者,都是被意外帶來的‘變數’?通過不斷引入變數,將定數扭轉成一個可以接受的結局?”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