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仁慵懶地翹著二郎腿,眉眼散漫而桀驁地睨著正在做筆錄的警官,而一旁的夏程璧正襟危坐,雙拳緊握。
裴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裴辛仁一進警局,律師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照理說,這事應該很好處理,但裴辛仁打的這名記者背後有強大靠山,這事也就變得棘手。
“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小記者的靠山是誰?”
裴辛仁將一條長腿伸到桌上,迷離的桃花眼眯了眯,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散漫,仿佛哪怕天塌下來,也無所畏懼。
警官抬頭,看了眼沒少進警局的裴辛仁,又看了眼寡言少語的夏程璧,正色道“他是陸氏陸以靳的遠房親戚。”
一聽“陸以靳”三個字,夏程璧的心陡然往上一提。
當陸以靳看到她和裴辛仁擁抱的照片,鐵定會怒火中燒,若是再得知親戚因她受傷的事情,是必不會輕饒她。
想到自己極有可能再度入獄,夏程璧嚇得縮緊了身子,粉潤紅唇不停地顫抖,放於腿上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見夏程璧害怕得厲害,裴辛仁將腿放下來,對著警官一本正經地拍拍胸脯。
“人是我打的,責任全在我,你們先把夏程璧放了吧。”
“被害人不同意。”警官頗為無奈,兩邊都不敢得罪。
這短短六字,像是給了夏程璧當頭一棒,感到疼痛的同時,眼前仿佛浮現出牢房的畫麵……
“不要,不要!不要……”
夏程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邊拚命地搖頭,一邊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退到牆角的位置,再順著牆壁蹲坐下去,將頭埋進膝蓋裡。
“夏夏!”
裴辛仁連忙跑到夏程璧麵前,剛要下蹲,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彆碰她!”
裴辛仁聞聲回頭,一道冷峻頎長的身影,逐漸朝他這邊逼近。
眨了眨眼,裴辛仁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想象之中,你來了?”
“陸先生。”警官連忙起身問好。
陸以靳的聲音,猶如惡魔般縈繞在夏程璧耳邊,內心的恐懼排山倒海般撲向她……
“不……”
絕望淒慘的聲音響徹這間審訊室,夏程璧伸手抱住腦袋,像是正在承受超負荷的痛苦。
“陸以靳,就算她當年做錯了事情,但她為此也付出了代價,你卻還想欺負她,你是不是男人?”
裴辛仁往前走了兩步,挑釁地上下打量著陸以靳,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局長。
陸以靳未曾停下腳步,神色自若,直到走至裴辛仁身邊,才壓低聲音說“我是不是男人,你可以問她。”
俊美細長的臉瞬間變得像茄子皮,裴辛仁一把抓住陸以靳的領口,渾身都帶著一股痞氣。
“陸以靳,我t真是看不起你,她是你老子上過的女人,你竟然還下得去手!”
縱然他裴辛仁是出了名的花心,但他非常有原則,絕不吃窩邊草,所以打從心眼裡看不起陸以靳。
陸以靳狠狠抓住裴辛仁的手,動作緩慢的推開,再慢悠悠拍了拍領口,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卻又暗藏殺機。
裴辛仁不可置信地看著陸以靳,他居然沒有生氣,仿佛根本沒有人類的感情,也沒有弱點。
無論他怎麼揮舞拳頭,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陸以靳不管裴辛仁在想什麼,不慌不忙將夏程璧抱起來。
夏程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被人突然抱起來,就好像要被人扔下懸崖一樣,嚇得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大呼一聲“啊!”
蝶羽般的睫毛不斷顫動,她想睜開眼,卻又不敢,牙齒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