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啊。
這句話要是被從前的林多多聽到,那她肯定會狠狠訓斥。
與雲長生的事,可能也會從長計議。
但此刻她喝了酒,紅了臉。
這句話也就變成了最動聽的情話。
那張微醺的臉緩緩朝著雲長生湊近,想要像當初醉酒時一樣,將這個人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但今日是雲長生的婚禮,很多事自然也要交給雲長生來做。
於是她往回退了幾步,慵懶的躺在了床上。
“今日,隨你心意了。”
林多多的聲音不再像往日那樣清冷,酒意化為暖意,在她唇舌間流淌。
意識朦朧。
“娘子,這種事,不能後悔的,你喝醉了。”
“放心,這次絕對不後悔。”
這一次她會記得,並且記很久。
“你解了酒意在與我說這話。”
“好。”
林多多臉上那層微暖的醺意緩緩消失,眉眼中那抹春意亦是消散。
她恢複了清醒,但仍然說道。
“今日全部如你所願。”
“好。”
雲長生得到了想要的答複,一個清醒的答複。
“等等,我再喝杯酒。”林多多清醒後,又覺得有點慌,於是提議道。
“本就還有一杯交杯酒沒喝。”雲長生笑了笑,拿過酒壺。
“我想喝你釀的桃花釀,年份越久越好。”
“這樣啊,我剛好帶了幾壇。”
雲長生在儲物戒指中翻找,拿出了一壇酒,十三年份的,是他上四季山第一年就釀的。
為此,他還被那幾顆誕生了靈性的桃樹調戲了……
“我要酒壺。”
“娘子,這是交杯酒。”
“我要酒壺。”
“好吧,交壺交杯好像也差不多。”
雲長生妥協,將一個小巧的酒壺遞到了林多多手裡。
纖手執壺,佳人從婚床上起身。
披著大紅衣服的兩隻手糾纏在一起,甘冽清香的酒水下,那張俏臉又紅了。
真是又菜又愛喝。
雲長生輕笑著搖了搖頭。
林多多則把酒壺一扔,繼續躺在床上裝死。
不出意料,鞋襪先被脫掉了。
盈盈一握的玉足被捧住,與溫熱手掌相觸。
癢癢的觸感讓林多多下意識的想要屈膝,把足兒從雲長生手裡掙脫。
但她最終還是克製住了這種感覺。
“還在隱忍啊。”
“雲長生,你要忍到什麼時候。”
“你腦海裡那些自認為肮臟齷齪的想法,我都知道,我說過,今日隨你意。”
林多多說完,閉上了美眸,可預料中的狂風暴雨沒有來。
她睜眼,黑色靈力在蔓延。
見到這些黑色,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一把揪住雲長生的衣領,惡狠狠道。
“不要用心魔做遮掩,那些事也是你想做的!”
“是你想脫下我的衣裳!”
“是你煉製了那些合歡宗的法器!”
“是你脫下我的鞋襪!”
“是你想要這具軀體,還有這具軀體裡的心!”
“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
“承認了吧,我不在意的。”
“我林多多不在意的。”
林多多的語氣最後轉為溫柔,她想趁此機會,將心魔完全壓製,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想做的。”雲長生低語,黑色雙瞳看向林多多,“你不在意?”
“對啊,我不在意。”她語氣越來越溫柔,輕聲細語的。
“你不在意?”
“不在意。”
“嗬,原來不在意啊。”
黑色的靈力突然翻滾,那張臉在狷狂與平淡間徘徊,“你聽到了沒,她一直但不在意,她也不認為我肮臟齷齪!”
“不在意的。”林多多語氣堅定道。
洶湧的黑色靈力猛然平複。
在那抹狷狂徹底消失前,雲長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娘子,李月是肉體凡胎嗎?”
雖然不知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但現在是消除心魔的關鍵時期。
林多多想也不想的答道“是。”
可雖是肉體凡胎,卻注定是你的弟子。
林夕附在林多多身上,讓林多多也有了渡劫期的推算能力。
她也很好奇,一個肉體凡胎,如何成為四季山的弟子。
“是嗎?”
雲長生得到答案,眸中黑光完全消散,那除之不儘的心魔,化為了一縷淡淡的魔念。
如若不遭遇變故,這縷魔念在半個月後會徹底消失。
“娘子。”他叫了一聲。
“相公。”林多多見他終於清醒,應了一聲,聲音愉悅。
然後她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甩到了床上。
床上硬硬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她伸手抓了抓,是棗子。
沒等她多想,一道陰影已經壓了上來。
林多多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麼,但卻沒有抗拒。
“雲長生呐,謝謝你。”
……
雲長生,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遷就,明明是我的錯,卻讓你一力承擔。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隱忍,明明壓抑著如此痛苦的事,卻為了不讓我擔心,選擇了強自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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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尊重,明明有許多次可以更進一步,卻都在我的軟語央求下,停止了作為。
我知道你忍的很辛苦,今日,無需再忍了。
原來啊,我一直以來就是願意的嗎?
林多多想起十三年前那個下雪天,或許,雲長生拜在其他隱仙或者紅塵的修士,會過的更輕鬆吧。
遇見我,真是你的不幸。
……
“娘子,我們是夫妻,不用謝的。”雲長生將林多多壓在身下,忽然笑了笑。
林多多沒有見過李月,為何會知道李月是肉體凡胎?
原來你真的是你啊。
看著完全一樣的臉,雲長生輕輕用手撫摸著。
可你也不是你啊。
那個人眼中隻有大道,
而你的眼中,隻有我。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用另一個你的一百年,來平複我的心魔?
雲長生低下頭去。
林多多終是緊張了,玉手抓著床單,抓的很緊。
“林多多?”
“嗯。”
“娘子?”
“嗯。”
真好,滿眼都是他,完全屬於他的林多多。
“我很喜歡林多多這個名字。”
“喜歡就好。”
“我也很喜歡你。”
紅色的被子將倆人覆蓋,螓首露在外麵的女子皺著秀眉,握著拳頭,將林夕即將暴走的意識壓製。
屋頂上,瓦片碎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正在壓製林夕意識的林多多笑了笑,終於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出手趕人了。
見識到了仙凡之彆,也該徹底放手了吧。
……
……
一夜魚龍舞。
嫁衣與新服的紅色布片碎了一地。
屋中飄著淡淡的粉末,聞味道,像是棗子和桂圓。
床上淩亂,床下隻有一雙鞋。
雲長生支著臉靠在床頭,黑眸映著一地的淩亂,在那思考人生。
他還沒捋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開始的流程挺正常的,喝過交杯酒,心魔被粉碎成了一縷淡淡的魔念。
林多多既羞澀,又緊張。
喝了酒後,哪怕隻是輕輕觸碰她綢緞似的肌膚,那清冷的雙眸中,春意就會像水一樣化開來,蔓延至全身。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變得不一樣的?
記憶有些混亂,但隱約記得,那個溫柔似水的女人眉心突然出現了一抹嫣紅,紅的像鮮血。
然後溫柔的女人突然化身為長生騎士……
雲長生隻記得,他像個布娃娃一樣任憑擺布,毫無反抗之力。
好像骨折了很多次,宛如山海的威壓衝擊著他的靈魂。
已是金丹修為的他,像是被洪荒裡的凶獸盯上了一樣,渺小而無力。
記得在四季山時也有過這種被凶獸盯上了的感覺。
難道昨晚的猜測是錯誤的,林多多的真實身份,是被鎮壓在四季山的凶獸?
再後來,林多多好像大喊了聲回去。
一切又變得正常了起來。
她好像在很小聲的道歉,眼睛紅的像是要急哭了,嘴裡大聲罵著某個人。
接著還認真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這,難道是新型的消除心魔手段?”
總之昨晚那件事之後,被粉碎成了魔念的心魔連夜消失了。
買的站票,扛著高鐵直接消失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生怕再不消失,以後就沒機會消失了一樣……
“暫且就當是消除心魔的新手段吧。”
事情就這樣定論了。
再深想下去,也沒意思,無非還是武力值不行,才會發生如此慘絕人寰的事。
且後來林多多低三下四的,一副你不原諒我我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還說要把當初被她丟掉的合歡宗法器找回來……
如此,要是繼續追究此事,好像顯得小家子氣了點。
還是要努力修煉啊。
至少要化神,才能重整夫綱,否則靠自家娘子的忍讓,也太丟人了些……
“我準備把你那字畫店擴建一下,以後無聊的時候我就待在你字畫店的裡屋彈彈琴,或許還能給你招攬招攬生意。”
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
一身淺粉色衣裙的林多多拿著把掃帚,打掃著昨晚的戰場。
“修煉的事先放一放,反正你最近幾十年不打坐修煉,修為還是會正常上漲。”
“百年時間要是天天修煉,那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
“還有,娘說,讓咱們早點要個孩子,我的意思呢,還是用器靈吧。”
“我想要個自己的……”雲長生想反駁。
“這件事你要聽我的,我修為比你高,懷不懷需要我說了算。”
“……我不信,我再努力努力試試。”
“雲長生,你放開!大白天的你想乾嘛!”
林多多掙脫從床上伸過來的大手,繼續清理戰場。
地上碎掉的嫁衣和新服被法術複原,碎成了粉末的棗子和桂圓也回到了床上。
床上一塊染血的白布,被收進了儲物戒指。
“一百多年,很快的,我們要認真過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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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什麼就去做,夫妻間的事,像戀足這種,都可以與我商量。”
“我知道你還有其他奇怪的嗜好,有些我現在就能滿足你,有些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有些你最好這輩子都隻停留在想法。”
“還有,不準去青樓,要是再去青樓,你這輩子都彆想再上我的床!”
“我知道與一個人待久了會膩,但是不準去就是不準去。”
“也不準招惹其他小姑娘,祖奶奶說你想找二三四五六七八道侶,你要是真去找,出現一個我殺一個!”
“如果打不過你的其他道侶,我就去找祖奶奶做主!”
“昨夜的事……是蠱族聖蠱暴動,你不用怕,以後都不會了。”
“如果你覺得生氣,我可以讓你也這樣一次,絕不反抗。”
林多多一個人在那絮絮叨叨,如果摒棄道侶聖蠱這類修行類的詞,妥妥的就是一個極愛吃醋的小媳婦兒。
到了此刻雲長生才完全確定,這個女人就算真的與四季山上那位有什麼關聯。
但在嫁給他的時候,就真的完全屬於他了。
“蠱族聖女,林多多。”
“昨晚說過的,要叫娘子,這個稱呼我很喜歡。”
“娘子。”
“相公。”
俏臉湊近,素白的手掐動法決,靈光閃爍間,昨晚她留在雲長生身體上的抓痕緩緩消失。
“還疼嗎?”
“疼,幫我吹吹。”
說著,就要脫衣服。
“呸!沒正經!”
林多多伸手掐了他一下,沒舍得用力。
“晚上幫你吹,吹吹就不疼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我們已經起晚了。”
“還有,我的要求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告訴我,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會同意。”
“我們,隻有這百多年嗎?”
話題直接結束。
對上那雙認真期盼的眼神,林多多終究不忍心說下狠話。
隻是轉過身,低聲道“當時讓你考慮了的,你自己也說考慮清楚了。”
“彆是心魔消除了,發現愛我愛的沒這麼深,陪著一個百多年後就會死的女人不值當?”
雲長生……
心魔都被嚇得連夜消失了,還心魔心魔的。
“我以後都不會再提這件事了。”雲長生選擇了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