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用這麼急迫的。”
又是一個日升日落。
林多多和雲長生已經在桃樹下待了月餘的時間。
對於如何彌補七劍宗的功法缺陷,卻是依然沒有多少的頭緒。
“武極也隻是有很小的可能做下極端的事情。”
“更大的可能應該還是會將她送回來。”
“喝嗎?”林多多說著話,將一壇酒遞了過去。
四季山如今沒有多少活物。
想吃東西也隻能挖一些野菜之類的。
不過這些酒被埋在地底下,沒有被戰鬥波及,近日裡總是被林多多拿去解饞。
每次快要喝醉的時候,她就會將酒勁化開一些,然後臉紅紅的躺坐在雲長生的身上。
“武極應該已經知道了七幻蓮是在你身上。”
“折磨她,而你又沒有被引下山,這隻會加速七劍宗的滅亡。”
“畢竟,你的威脅確實很有用。”
“隻要沒有徹底失了智,他大概是不會動手的。”
“你說,學太師尊,會不會有用?”雲長生接過林多多手裡的酒壺,有些突然的說了一句。
極致的力就像無處發泄的荷爾蒙,已經上腦的精蟲,雲長生覺得,切了或許就沒事了。
“嗬,你當是你話本裡的辟邪劍譜啊?”林多多笑著搖了搖頭,“如果這樣就有用,那七劍宗所有的人保證都已經切了。”
畢竟比起修道,二兩肉沒有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也對。
為了克服功法裡的缺陷,七劍宗的先輩們大概可能也許有人嘗試過切了……
而如今功法缺陷依然存在,那就證明七劍宗裡那位與太師尊很有共同語言的先輩,可能白切了。
好在這位先輩還能夠長回來。
而太師尊……怕是難了。
不過至少太師尊沒有白切。
林多多見到雲長生談起秦厲,忍不住往天上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馮老頭找到她的師尊了沒……
希望馮老頭不會被她的師尊打死。
嗯……打個半死就差不多了。
誰讓那老頭當年想看她的樂子來著。
林多多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見雲長生又在推演功法,於是她也開始推演了起來。
她星眸半閉著,手裡拿著一小壺酒,身子斜躺,腦袋枕在了雲長生的身上。
甘冽的桃花香在倆人的周圍飄蕩,帶著幾分醉人的芬芳。
“那,修太上忘情呢?能不能將暴虐的情緒控製住?”
“你確定這不是將七劍宗從一個火坑裡推到了另一個更大的火坑?”
林多多抿了抿唇,她想象了一下整個七劍宗都修了太上忘情的場景,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遇事不決就太上忘情對吧?
這壞習慣是誰教的?
雲長生沉默了一下,也暫時否決了這個提議。
周圍變得安靜了下來,直到猴樹大戰又一次爆發。
沒有絲毫懸念的,猴子再一次以慘敗收場。
獲得了勝利的桃樹很得意,她嘗試著結出甜甜的桃子,然後將桃子遞給了正在喘粗氣的猴子。
見猴子不為所動,她桃枝動了幾下,將躺在地上的猴子扒拉著翻了個身,讓猴子正麵對著她。
“吃!”
“不吃那就繼續!”
猴子……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桃子接過,看著桃子上環繞的漆黑光芒,隻感覺自身前途一片灰暗。
嘗試著咬了一口,果不其然,依然是苦澀的味道。
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一樣。
桃樹見到猴子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這次還是沒有結出甜甜的的桃子。
她桃枝動了動,繼續開始了研究。
“樹。”
桃樹底下的雲長生忽然低語了一句。
桃樹落了一根枝條下來,像是在問雲長生喊她有什麼事。
“不是喊你。”
聲音落下,桃枝又縮了回去。
雲長生則看著桃樹,出神了好一會兒。
“你說,要是化作天人,能不能彌補七劍宗的功法缺陷?”
“天人沒有性彆之分,天生就陰陽平衡,且會始終平衡,他們性格永遠都是與世無爭,輕易不會誕生出暴虐嗜殺這些狂躁的念頭。”
“這與七劍宗的功法很匹配。”
“嗯?”林多多聞言,有些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她捂著嘴打了個哈切,聽了雲長生的話後,想了想,道了句。
“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不過天人大部分是天生的,後天成為天人的雖然也有,不過都沒有詳細的記載。”
“合歡宗宗主好像就是後天成為的天人。”雲長生想起典籍裡合歡宗宗主的記載。
非男非女,男女通吃,甚至連還沒化形的妖獸都不放過……
而且還是天道情劫的合作夥伴,總是化身俊俏且氣質不凡的男人或女人,遊走在許多陷入情劫的渡劫大能之間。
“我們隻是一個思路,讓武極有點事做。”
“至於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了。”
“也對。”林多多點了點頭。
雖然聽著不是很靠譜,但本身他們也沒想著,這麼快的時間就能想到彌補功法缺陷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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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武極一點希望,讓他彆走極端就好。
“我告訴她一聲,看看能不能忽悠住武極。”
“也許化身天人這個想法,七劍宗也有人已經嘗試過了。”
“隻是後來沒有成功罷了。”
林多多輕聲說了句,然後閉上眼眸,給林夕傳遞著信息。
……
……
七劍宗。
天空那血紅的大字早已消散,但那股濃鬱的血腥味卻是很久都沒有散去。
七劍宗弟子本來以為宗主會震怒,並且讓人將發出威脅的人抓捕回來。
但一個多月過去,武極卻沒有下達任何這方麵的命令。
這讓七劍宗的人有些惴惴不安,功法缺陷讓許多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如今宵小挑釁,宗門高層卻坐視不理。
如此作為,整個宗門似乎都被掩上了一層陰霾。
“天人嗎?”
軟禁林夕的閣樓裡,雪雲和雲雪二劍一左一右護在林夕的身邊。
她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眸光看著外麵的飛鳥蝴蝶在林木中穿梭著。
然而她腦海中印刻出的畫麵,卻是林多多依偎在雲長生的身上。
“親他。”林夕心裡說了句。
然後抿了抿唇,摸了摸唇瓣,開心的笑了笑。
林多多和雲長生又提出了許多彌補七劍宗功法缺陷的假設。
大部分都被否決。
十萬年了,許多嘗試,七劍宗的先輩們或多或少的試過了。
也正因為如此,當失去七幻蓮的那一刻,武極才會如此憤怒。
排除功法缺陷帶來的影響,他依然很憤怒。
不過今日他的憤怒稍微減輕了一些。
因為林夕提出了一個勉強還算靠譜的提議。
將自身轉化成天人,然後再去修煉七劍宗的功法。
……
……
“月兒醒了,走走走,吃火鍋去。”
林多多看了眼那道明媚的鵝黃色身影,笑著道了句。
將七劍宗功法拿出來的是她。
可雖然拿出來了,她本人卻沒怎麼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該玩就玩。
“月兒,有肉嗎,如果沒肉的話,那咱就吃猴子吧,養了這麼久的時間,豬都出欄好幾次了。”
“……”
“吱吱!”
一旁的桃樹開了個樹洞,很是緊張的將猴子吞了進去。
穿著鵝黃色勁裝的李月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然後道了句。
“我去十劫宗周圍找找吧,看看有沒有野雞野兔。”
“算了,如果沒有必要,還是不要踏出四季山,更不要踏出十劫宗。”
林多多搖了搖頭,否決了李月的提議。
片刻後,山腳下架起了一個火鍋。
鍋裡開水沸騰,咕咕咕的冒著泡,裡麵放了許多的香料。
三人圍在火鍋的周圍,偶爾夾起盤子裡的野菜,燙一下之後,嘶呼嘶呼的吹幾口氣,接著將野菜送進了嘴裡。
“如果成了天人也不行,那修成傳說中的神魔後裔,或許也能無視七劍宗的功法缺陷。”
李月說著話,然後看了眼手邊的盤子,確認了裡麵沒有雜草後,也夾了一筷,放進了鍋裡燙了燙。
野菜是林多多挖的。
對於林多多識彆野菜的能力,李月不是很放心。
“據說此界最初的修士都是模仿這些神魔後裔獲得的力量。”
“且神魔後裔們剛誕生時暴躁易怒,是在他們長輩們的帶領下,才慢慢掌控了自身的力量,擺脫了自身情緒帶來的影響。”
林多多和雲長生放下來筷子,看著還在侃侃而談的李月,皆是有些疑惑。
這姑娘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都在修煉,各種典籍和話本也沒去翻閱過。
所以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林多多揉了揉腦袋,想了想。
這才想起李月好像學了宿慧訣,取回了乾坤境有關於功法和各類典籍的記憶。
那沒事了,曾經的乾坤境見多識廣一點,問題不大。
“月兒說的神魔後裔,是仙界的嗎?”
林多多張了張嘴,將幾片菜葉子塞進了嘴裡。
“此界沒有關於神魔後裔的傳說嗎?”李月聞言微微一愣,整理了一下思緒。
她也沒怎麼了解過這一界的修仙界。
反倒是因為宿慧訣的原因,對於仙界的情況,她倒是挺了解的。
各種關於仙界的典籍功法,她已經想起了許多。
但是乾坤境的人生經曆,她卻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她也沒打算想起來。
“月兒如果有空的話,能將這些典籍功法記錄在玉簡裡嗎?”
“有的。”
李月乖巧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
能幫到這座山,還有山裡的人,這讓她很開心。
在凡間一百多年,見多了陰謀詭計,再次來到這座山,很容易就會對山上的人產生好感。
因為山裡的人很純粹,沒有爾虞我詐,睡覺的時候不用把劍抱在懷裡,聽到動靜也不用很是警惕的醒過來。
更不用擔心突然有人點了迷煙,想對她行不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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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遇見了一個現在看來修為很低的修士,跑出來說是要一統江湖,做武林盟主,她還要低聲下氣的奉承幾句。
不奉承的,有可能會被那些修士記恨。
在這座山上就不會有這種煩惱,隻需肆意的做自己就好。
“這就叫做效率。”
“還是得看乖徒孫的。”
到了晚間,三人依然圍在一起,鍋底下的火焰已經熄滅。
李月周身環繞著數十個玉簡,她雙手掐訣,將最近想起來的各種仙界典籍還有功法記錄在了玉簡上。
林多多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小聲對雲長生傳音,誇讚著當年的眼光,表示自己沒救錯人。
而雲長生同樣傳音回了幾句。
“這是我徒弟,那當然是我的眼光夠好,她才能成為我徒弟。”
“而且當年是我求的師尊,師尊出手救的她,不是你救的。”
“林夕救的就等於是我救的。”林多多擺了擺小手,駁回了雲長生的話。
倆人說著話,天色越來越暗。
李月將乾坤境記憶裡的功法和典籍記錄在玉簡裡之後,笑著道了句。
“突然多了許多破解七劍宗功法缺陷的想法。”
“乖徒孫!”
林多多剛想繼續誇幾句,然後隻聽李月繼續說道“不過這些方法,許多材料隻有仙界才有。”
“……我們還是繼續說說神魔後裔是怎麼擺脫自身性格缺陷的吧。”
“嗯,好的,太師尊。”
幾人又聊到了很晚。
七幻蓮的替代品、天人、神魔後裔,還有其他靠譜的又或是不靠譜的各類想法。
……
……
七劍宗。
樓閣窗邊的風帶著一絲絲的寒意。
武極看著突然間靈感崩發的林夕,一直沉悶的臉色好了許多。
他突然間有點相信,這女人真有可能解決七劍宗的功法問題。
“七翼仙靈是什麼東西?”
“看其描述,好像天生就能壓製住七劍宗的功法缺陷。”
林夕抬頭看了眼武極,然後默默將七翼仙靈從紙上劃掉。
剛剛寫順手了,把仙界的材料也給寫了上去。
“四季山典籍中記載的一種材料,不過已經絕跡好幾百萬年了。”
她隨口說了句,然後將厚厚的一疊紙交給了武極。
上麵記載的都是四季山上那幾人天馬行空的想法。
主要還是李月的許多想法。
“我大概還能活一兩年。”
“我那徒兒見我死了,真的會很生氣。”
林夕靠在窗台上,銀白色的長發隨著微風落在耳畔,有點癢。
“我知道。”武極捏了捏拳頭,本來還不錯的心情又開始暴躁了起來。
武極走了。
見武極那副我很生氣,但我必須忍住的樣子,林夕不自覺的笑了笑。
她迎著夜風,雙手撐著臉頰,看著窗外的夜景。
心裡則默默道了句,像是在對誰說話。
“穩住了。”
她心裡剛說完,另一個聲音突然從她意識裡響了起來。
“早就跟你說過,萬事都要商量著來。”
“他已經是大乘修士了,不是剛上山時,那個風一吹就倒,皮包骨頭,瘦瘦小小的小乞丐。”
“你看,他現在就做的很好。”
“他在嘗試保護你,並且很成功。”
林夕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心裡繼續說道。
“讓我與他商量著來,可當初他拿著劍拚死一搏的時候,也沒與我商量啊。”
“而且明顯是我的方法成功幾率高,他那是破罐子破摔。”
“又不是年輕的時候,喜歡衝動行事,有的選,當然要選穩妥一些的方法。”
“我在山上看了這麼多年,生生死死的見了許多,奇跡這種事情,卻是沒見過幾次。”
“你還有理了?!”林夕腦海裡的聲音嬌喝了一聲,“你還死不悔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