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呢?”
“他混進了乾王的宮殿裡,讓我先回來了。”
“哦。”
縣令大人點了點頭。
不對,已經不是縣令了。
朱衛權點了點頭,這些事,以後與他無關了。
但他還是希望,林宇能夠一切順利。
……
……
桃子依然是雲府的管家。
工錢是每天三頓飯,每頓飯十八個饅頭。
朱衛權領著幾個蠻人,在這混亂的世道裡謀生。
而乾王,依然在閉關,所以此地的混亂,還在繼續。
坐在屋頂的雲長生看向了天空的那雙眼睛。
他還是覺得,是因為那些人站的不夠高,看不到全部的真相,所以才做下了這麼多蠢事。
天上的眼睛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目光中透露著嘲諷。
喧鬨聲漸漸消失。
那幫暴民徹底成了土匪,燒殺奪掠,專門逮著那些小門小戶搶。
像雲長生家裡一樣,三進的大院子,還有著舉人待遇,在這種人家他們吃了太多次的虧,已經不敢搶了。
有一日聽到桃子在很遠的地方殺人,回來時很疲憊。
雲長生往那邊看了眼,是有個女人被那群強盜劫走了,而且她是主動被劫走的。
女人住在一個小村子裡,和雲長生家當初的小山村差不多大。
村裡的人都已經帶著一些勉強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躲藏了起來,而且是躲在同一個地方。
女人好像是想用自身的容貌,將這群土匪給引開。
她成功了,因為她的長相在凡人中,真的算是漂亮的。
儘管穿的很樸素,臉上有些臟汙,但隻看她的身形儀態,還有那雙桃花似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種美。
很嫵媚的美,粗布麻衣,走起路來,卻是風情萬種。
她是桃子的一個朋友,叫沐淑賢。
聽著像是賢良淑德的意思,看其所作所為,配這個名字,綽綽有餘。
村裡一大幫男人,卻被一個小女子給比了下去。
因為她,桃子這些年來,第一次上門求助。
雲府裡有高人,這是附近的人都知曉的事。
普通人認為裡麵住著上麵退下來的達官顯貴,縣城裡僅有的幾個修士卻是知道,雲府裡肯定也住著修士。
整日裡都在閉關,隻有一個管家在應付事,這和修士的行為很像。
朱衛權因為當過縣令的原因,也接觸過修士這個階層。
他根據縣城裡那幾個修士對於雲府的姿態,很清楚的知道雲府有高人。
且比縣城裡所有的修士都要高。
至於具體有多高,他卻是不知道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過桃子,還曾說,遇到任何危險,躲進雲府裡就好。
不過桃子這次不是來避災的,而是來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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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了李月閉關的房間外,額頭抵在了地上。
儘管心裡很急,但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李月肯定是知道她是來乾什麼的,就看李月願不願意幫了。
如果不想幫,那桃子也彆無他策。
一直到了後半夜,在桃子焦急的等待中,那扇緊閉了好些年的門終於是開了。
依然是一身鵝黃色的勁裝,眸中攜著幾分英氣。
倆根黃色的細帶纏繞在她的雙袖上,將她的衣袖收攏,讓那雙手看著很纖細。
李月走出來時,雙手掐印,像是在推算著什麼。
越推算,越覺得這卦象很奇怪。
連帶著,看向桃子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放心好了,你朋友不會遇到危險,也不會受到侵害,會完璧歸來。”
說到這,她想繼續推算,但隻感覺前方朦朦朧朧的。
最近不知為何,天機越來越混沌了。
隻知道她的徒弟,最終會應在桃子身上,至於怎麼應,她也不知道。
肯定不是桃子,因為桃子沒有修行資質,這件事李月已經確認了許多次。
也不是桃子的朋友沐淑賢,那也是個沒有修行資質的。
李月感應到她的徒弟即將來臨,甚至還搜尋了附近所有的凡人。
可惜都沒有資質,就算勉強有一點的,也是終身不能突破築基或者金丹的那種。
遠遠夠不上四季山的標準。
李月將目光轉向縣城裡所有尚未出生,還在娘胎裡的嬰兒,還是沒找到。
已經修到渡劫,卻還碰上了這麼奇怪的事情,這也是她感覺到詫異的原因。
明明感覺到徒弟就該在這裡,離的很近,卻怎麼也找不到。
她把目光對準了在秋千上小恬的林夕,將這件事當成趣聞說了出來。
林夕聞言也覺得有些意思,於是起身飛到屋頂,和雲長生一起掐指推算了一下。
“沒算出來。”
“我也是。”
雲長生停下了手下的動作,不再關心這件事。
林夕對李月傳音道了句“隨緣吧。”
說完,斜躺在屋頂,腦袋枕著雲長生的大腿,眼縫越眯越小,夜色消失在了她的星眸中。
銀色的月光灑落,照著這對璧人,如果不是衣玦在動,倆人此刻的樣子,就像是兩尊雕塑。
“多謝月兒姐姐。”
“嗯。”
李月應了一聲。
當初她對姐姐這個稱呼一直不置可否,今日卻是難得的應了一聲。
最後看了眼樣貌平平的桃子,轉過身,回到了屋子裡,繼續閉關。
……
……
李月這個渡劫修士說了,沐淑賢最終會平安回來,那就是會平安回來。
幾個修士救的她。
在救她的同時,縣城裡所有的混亂也迅速被這幾個修士鎮壓。
因為乾王終於出關了,不過看其表情,這關出的好像不是很情願。
有點被人所脅迫的意思。
“我讓知府看了我家的那架琴。”
“知府覺得那架琴很好看,想要讓按察使大人也來看看。”
“按察使大人也覺得琴很好看,想讓乾王殿下也來看看。”
“於是,乾王殿下出關了。”
林宇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指著屋子裡的一架古琴,在大吹特吹。
坐在一旁啃燒餅的桃子聞言,將手裡的燒餅放下,一臉的不可置信。
就是這架破琴結束了縣城裡的混亂,騙誰呢?
他們全城人的性命,全城人的安危,居然抵不過這一架破琴。
這讓桃子有些接受不能。
這件事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荒誕。
還是朱衛權有些見識,他繞著古琴走了一圈,想要上手去摸,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古琴很古樸,帶著歲月的痕跡。
將朱衛權的手彈開時,有一層流光閃過。
隱約間,還能從這架琴上麵,感受到一絲絲嫌棄的意味。
似乎是在嫌棄朱衛權摸它。
“我現在相信,你家確實有一個很牛逼很牛逼的老祖宗。”
“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朱衛權很不要臉的認了大哥,然後對著桃子說道。
“等掙錢了,去隔壁買一棟院子。”
“雲府的人不一定世世代代都會住在雲府,但這架琴一定會世世代代都在林家。”
“好。”
桃子點了點頭。
雖然還是有點懵,但還是隱約感覺到,朱衛權想留在林家附近,是因為這架琴。
“宇兄啊,我記得嫂子有身孕了吧?”
“嗯?”
林宇聞言,表情一下子變得警惕了起來。
他拿著茶盞,不動聲色的拿起來抿了一口,然後眯眼看向了朱衛權。
總覺得這人不安好心。
“是懷了。”
“桃子,那咱們該抓緊了。”朱衛權笑眯眯的,一副很和善的模樣。
“如果林家生出來一個男孩,那我們就生一個女孩,將來嫁過去。”
“如果林家生一個女孩,那我們就生個男孩,娶了林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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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親家,我是當定了!”
朱衛權說到這,又看了一眼手邊的古琴。
結了親家,這琴將來也會護著他們老朱家。
想到這,他一臉的洋洋得意。
錚~
古琴似乎也被這貨不要臉的精神給驚呆了,明明沒人碰它,它卻獨自奏出了一個琴音。
林宇也沒繃住,嘴裡的茶水“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都快當爹的人了,怎麼還一驚一乍的。”
屋外傳來訓斥的聲音,是林天。
他身邊是雲流羽,笑的很溫婉。
見林天訓斥她兒子,雲流羽臉上溫婉的笑容沒消失,手卻一直掐著林天腰間的肉不放。
桃子看著這家人,覺得自己將來的孩子與這戶人家結為親家,好像也不錯。
反正生活肯定會很有意思。
……
……
天上的風雲忽然聚了起來。
一身明黃色長袍的乾王恭敬的站在雲端,口中尊稱著前輩。
見下麵的人一直在閒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他也不生氣,隻是安靜的等在原地。
早知道這小縣城裡有這種大腿,當初隻需放出消息,他的師弟就不敢攻打乾國。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些。
他暗自感歎了一會兒,麵上仍是不動聲色。
屋頂上。
被吵醒了的林夕見此,默默翻了個白眼,真是,遇到個不識趣的。
她在儲物戒指裡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七劍宗的客卿長老令。
隨手一扔,令牌就出現在了李月的手上。
自己則枕著雲長生,繼續睡起了大覺。
“……”李月。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但還是接過了令牌,打開門,一步踏上了雲端,準備將人給打發走。
些許瑣事罷了。
師尊有事,弟子服其勞,而且屋頂上的人對她有大恩。
就算她不是四季山的弟子,幫著屋頂上那兩人處理一些瑣事,那也是應該的。
雲端上的乾王被晾了許久,卻不敢吭聲。
雖然他曾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合體期的修為在修仙界也是一方大能。
但這裡卻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因為那架琴上留下的氣息很高,比七劍宗宗主都要高。
他能做的,就是將頭低下。
如果能混個臉熟,那就更好了。
於是讓這座縣城混亂的罪魁禍首,讓無數萬人因為他的憤怒而哀嚎的乾王,此刻將頭低的很低很低。
“我師尊喜歡安靜一些。”
這是李月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
說完,將七劍宗的客卿長老令拿了出來,給乾王看了一眼。
也是因為這句話,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乾王的封地一直都是歌舞升平,凡人安居樂業。
這種情況哪怕在四季山一行人走了之後,都沒有改變。
一直到乾王離開這裡,回了七劍宗,此地的安寧才被打破。
“這裡以後會一直很安靜。”
乾王彎腰做了個揖,語氣很恭敬。
抬頭時,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好似剛剛的那句話,是幻覺一般。
他沒有再糾纏,而是很果斷的離開。
這次隻是來求個平安,之前縣城裡那麼亂,如果打攪了這裡的人修煉,那就不好了。
好在這裡的人沒有怪罪,而且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些事。
也對,又有多少修士會在意這些事呢?
不過,小心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無知者無罪,他現在可不是無知者。
當乾王的身影消失時,兩座院子都安靜了下來,隻有中間的院子鬨哄哄的。
雲雪劍最近隱隱有晉升的架勢,在濃鬱至極的靈氣中,她又往前邁出了半步。
最近幾日,為了測試自身的力量,總是拉著雪雲劍打架。
可惜修為雖然是進步了,可身子依然是小蘿莉的樣子。
說話時也還是和以往一樣,咿咿呀呀的,話也說不完整。
事實證明修為再高的蘿莉也是隻蘿莉,修為再高,也不能一下子長大。
就連法寶也是如此。
桃樹又將猴子榨乾,隨著旁邊一棵幼苗長了出來,她枝丫上的黑色桃花少了不少。
另一棵桃樹覺得很新奇。
桃樹和猴子,竟然真的又生了一棵樹。
紅杉見此也很開心,整棵樹在那搖搖晃晃的。
四季山上終於有比他小的了。
“安靜點。”
屋頂傳來了說話聲。
聲音很輕,很柔,還有點冷,像是寒冬臘月飛舞的雪。
但三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是那女魔頭在說話,當初林夕入魔,四季山所有生靈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她修為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嗆一聲,那幾個喜歡鬨騰的就都不敢動了。
特彆是猴子,生怕林夕記仇,直接主動的鑽進了樹洞裡,尋求桃樹的庇護。
“娘子霸氣。”
雲長生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然後將身前的人抱了起來,攬進了懷裡。
林夕眨了眨朦朧的睡眼,最近修為恢複的太快,導致有點嗜睡。
她帶著水霧的眼眸看了眼雲長生,乾澀的唇瓣在雲長生的嘴角貼了一下,唇瓣離開時,道了句。
“讓我再睡會兒。”
她嘴裡噴吐著熱氣,那紅唇一張一合的,像是在勾引人。
說著,就又合上了眼,在雲長生懷裡睡了過去。
剛想親下去的雲長生見此,無奈的笑了笑。
真是,哪有這樣的,勾引完之後,就睡死了……
他稍稍理解了一下當初林夕求而不得時的心情,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了彆處。
當初那個在紛亂人群裡安靜挖草根的少年人,如今住進了一個村子裡。
他現在一個人住。
少年人還有一個很漂亮的鄰居,鄰居的名字叫做沐淑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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