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番外講的是另一條時間線林夕的故事。
……
……
周國。
雲府。
桃樹上的桃花全部凋零,地上鋪滿了黑色的桃花。
另一棵桃樹不見了蹤影,地上隻剩下了祂用樹枝記錄的各種數據。
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祂在地上留下的最後一行字。
天人,身不由己。
除此外,那棵桃樹好像從未來過,再也找不到絲毫的痕跡。
紅杉又一次斷了,高大的樹身橫倒在了地上,樹杈和枝葉落了一地。
猴子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溢著鮮紅的血。
他的猴毛皺在一起,粘噠噠的。
猴眼中是茫然,不明白此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知,有時候真的很令人羨慕。”
李月的聲音由遠及近。
身穿鵝黃色勁裝的女子走過這一片狼藉。
地上的裂縫緩緩合攏,奄奄一息的桃樹紅杉還有猴子,都被她收回到了四季山中療養。
時間仿若倒退,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四季山還是那個四季山,隻是……少了一個人。
少了,她的師尊。
吱呀。
推開屋門,臉色蒼白的林夕躺在床榻上。
她時而皺著眉輕咳幾聲,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床單,蒼白的唇想要念出一個名字。
可當那個名字即將脫口而出時,卻怎麼也念不出來。
即使在昏迷中,她也在很努力的回憶。
可惜這一切隻是徒勞。
最終,隻能麵對著空落落的內心,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在臥床下,三柄長劍跌落在地,平日裡鋒銳無比的法寶飛劍此刻失去了神光。
小蘿莉劍靈已經維護不了自身的形體,劍身上布滿了裂紋。
好在前些時間,林夕回歸仙人境界時,她也晉升成了仙器。
此刻劍身上的裂紋正在緩慢恢複。
其他倆柄劍就不像她這麼幸運了。
雪雲劍再也不嘮叨了,他顫抖著劍身,感受著支離破碎的身體,想著這次會不會死。
清晨劍則在心裡念叨著。
虧了,太虧了。
每次和雲長生合作,最終倒黴的都是她。
好在,這世間以後都沒有雲長生了。
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她如此想著,然後陷入了昏迷。
一塊塊帶著鮮紅鏽跡的碎片從劍身上脫落。
這柄曾經殺穿一界的法寶飛劍,好似即將迎來生命的終結。
好在當她的意識即將沉入永久的黑暗時,一縷白發垂落,一雙手輕輕按住了地上的幾柄劍。
那是一個少女,穿著黑白混色的裙子,長發半邊白,半邊黑。
祂閉著眼睛,緩緩修補著地上的劍。
當察覺到他們已經脫離了死境後,又馬上鬆開了手。
李月見到這一幕,隻感覺很諷刺。
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殺了她的師尊。
之後又封印了她師娘的記憶。
如今又假惺惺的治療她師尊留下的飛劍。
“有時候,無知總是會令人羨慕,你說對嗎?”
殺死了雲長生,本就虛弱的烈陽變得比之前更加虛弱。
祂站起身,那雙一黑一白的眼眸直視著李月。
“嗬嗬。”
李月冷笑了一聲,握了握拳,卻沒什麼動作。
對或不對,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都已經發生,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改變這一切。
不過,報仇這件事,總該是要再嘗試一下的。
一麵鏡子被她取出了儲物戒指。
那是她最初的本體,乾坤鏡。
對他人而言,失去了仙基的乾坤鏡,隻是一麵普通的鏡子。
可對李月而言,這麵鏡子隻要在她的手中,那就能再一次發揮出屬於仙器的威能。
可當鏡麵開始波動時,身前的人卻已經不在。
李月嘗試推算烈陽現在的位置,卻怎麼也算不到。
此刻以她渡劫修士的心境,也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無奈。
差距太過巨大。
拔劍四顧,想要拚死一戰,卻找不到敵人到底在哪。
如果烈陽不止是想要殺雲長生,而是想在此地大開殺戒。
那這座府院裡,將再也沒有心跳聲。
“如果真的很想見到我死,那你會看見的。”
飄渺空靈的聲音落下。
李月嘗試著尋著聲音推算,可依然一無所獲。
她將鏡子收起,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林夕。
恍惚間,她想起剛剛拜入四季山時,第二次見到林夕。
那時的林夕滿身的血,手裡拿著七幻蓮。
林夕說,為了搶走七幻蓮,她殺了許多許多的人。
她還說,她與七劍宗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殺人,隻是因為她需要這朵蓮花。
“或許有一日,有個與我無冤無仇的人也會上門,將我殺死。”
“因為,她需要我死。”
那是林夕以太師尊的身份,教導李月的第一課。
她說,這就是修仙界。
有時候,你隻需要活在這個世上,就會阻礙彆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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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路隻有一條,沒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時候,那彆人隻好將你這塊攔路石給清除了。
在這次的談話中,林夕數次強調了力量。
那時的她說,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當時的李月不是很理解這些話,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活在這世上,為什麼就會阻了彆人的路。
如今,卻是懂了。
“師娘,好好休息吧。”
李月長歎了一口氣。
忘了好啊。
忘了,就不會煩惱了。
哢嚓。
哢嚓。
空間忽然起了波瀾。
是之前被烈陽震退的渡劫修士們。
可惜,事情早就已經發生,就算來再多的人,也已經沒有用了。
不過李月還是在此處停留了一會兒,將此處發生的事告知給他們。
然後感謝了他們的仗義出手。
“當修為高了,或許就能夠逆轉這結果。”
幾天後,渡劫修士們陸陸續續的都走了。
府院裡隻剩下了神卦,還有武極。
倆人沒有說安慰的話。
到了他們的境界,任何安慰的話語,皆是無用之言。
“逆轉時間嗎?”
李月雖然沒有容納乾坤鏡的所有記憶,但對於仙界的許多事,她還是知曉的。
逆轉時間,那是道祖才能做的事情。
而在仙界誕生至今,無數元會過去,道祖也就隻有那麼幾位。
就像林夕當初說的,萬古歲月以來,世間天縱之才何其多也。
有人剛剛誕生,就是仙神。
有人天縱之資,天賦震驚萬古。
而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不摒棄一切,一心隻在大道上,那又有什麼資格去與那些人競爭。
道祖這兩個字,注定是遙遙無期。
“有事可以去天機閣尋我。”
見李月不語,神卦行了一禮,謝過了四季山之前的庇護之恩。
然後留下了一塊令牌。
持此令,不管何時何地,都能傳音給他。
而不會像彆人那樣,他不在天機閣的時候,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就連身為仙人的漁夫,也沒能找到他。
“道友,我也該走了。”
武極打了一聲招呼,同樣是匆匆離去。
院落裡就此安靜了下來。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整座院落慢慢變得虛幻。
李月解開已經被她化作首飾的四季山,想了想,覺得在海上漂著也不錯。
於是碎了虛空,將四季山扔向了海麵。
她雙手掐訣,冰藍色的靈氣像是一條條藍色的絲帶,在大海中翻湧。
極寒之境。
隻是石子大小的四季山緩緩變大,巨大的陰影落下,驚走了無數魚群。
“夭夭,隨我上山修行。”
“哦。”
林府中,一個穿著花襖,做村姑打扮的姑娘應了一聲。
她留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去闖蕩江湖。
眸光不舍的看了眼林府裡的人,身體化作流光,不見了蹤影。
……
……
天地大變。
世間的修士都在適應天地間的變化。
最先適應的,自然是修為最高的那些人。
以神卦為首的人推演著這片陌生的天地,然後聚在一起,分享著各自的成果。
“那位,好像換了。”
神卦指了指天空,輕聲說了句。
說完,他又凝聚了濃鬱的靈氣在周邊,隻差一點,濃鬱的靈氣就可以轉化成仙靈之氣。
而之所以沒能轉換,隻是因為修為還不到家。
“不能飛升了。”
又有人說了一句。
“近日裡修煉,感覺前方的道路沒有了人。”
“而且以往在修煉的時候,就算看不到,但還是能感知到大道有儘頭。”
“如今卻是感覺不到儘頭在哪裡了。”
“大道本就該沒有儘頭。”李月拿著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這些渡劫修士們所說的變化,她也感覺到了。
從前感覺道有儘頭,而且在道的前方,已經站滿了人。
他們,隻是在順著前人的腳步前行。
如今卻是再也沒有這種感受了。
道沒有儘頭,他們也沒有在順著前人的腳步前行。
每個人都在修每個人的道。
因為每個人的對道的理解,都是不相同的。
目前來看,沒人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很荒繆的感覺,就像解除了身上的枷鎖,變得輕鬆了許多。”
“總感覺曾經是在為了彆人而活,而如今,是在為了自己而活。”
“確實有這種感覺。”
一眾人繼續商討。
如今的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件事,此界與仙界之間的聯係,可能是斷了。
有人將這個猜測說了出來。
又有人擔心,在此種情況下,還能不能成仙。
“我去試試。”
李月將茶盞放下。
“這……”
在一眾人呆滯的目光中,她還真的去試了。
天上風雲彙聚。
成仙雷劫於她而言,並不困難。
陰雲隻將天空籠罩了片刻,就逐漸散去。
雷聲更是不堪,除了最後的心魔劫,其餘雷霆全部都被凍結在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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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曾說,天劫用來炒菜味道好像挺不錯的。”
李月在心魔劫中清醒過後,看著被凍結的雷霆,有些躍躍欲試。
還沒等她行動,一個少女映入了她的眼簾。
依然是黑白混色的裙子,雙眸一隻黑色,一隻白色。
祂看著成為仙人的李月,看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確認李月沒有飛升,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
祂本就快要死了。
撐到如今,就是想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我殺了你師尊,你殺了我,一命還一命。”
“從此,你將心境通達,與修道之路上,再無阻礙。”
空靈的聲音落下。
這一次祂沒有再躲李月刺過來的劍。
當劍身穿透祂的身體,原本飄散的陰雲再一次彙聚了過來。
綿綿細雨落下,在清風細雨中,祂就這樣平平淡淡的落下了帷幕。
“希望你能引領著烈陽界,將烈陽界帶到更高處。”
烈陽在心裡說了一句,身軀如同細密的流沙一般,風吹過,散了一地。
李月看著這一幕,收回了手中的劍。
“此界能夠成仙。”
她留下了這句話,就此不見了蹤影。
……
……
“師尊,又在寫話本嗎?”
四季山上,從天機閣歸來的李月來到四季洞,一眼就尋到了林夕的身影。
“是月兒啊?”
林夕偏過頭,見到李月後,彎著眼角笑了笑。
對於師尊這個稱呼,她並沒有反對。
就好像,她本該就是她的師尊。
“有些無聊,就想寫點什麼。”
說著,一枚枚玉簡飛到了林夕的周圍,神識在玉簡中橫掃而過,娟秀的字跡印刻在了玉簡之中。
“寫風的時候,可以寫湖麵的漣漪,可以寫炊煙往哪邊飄,可以寫雲彩,可以寫裙擺,可以寫落葉打著旋……”
說著說著,她又拿起了一壺酒,輕輕飲了一口。
甘冽的酒水順著她的嘴角落了下來,在光潔的下巴上打著轉。
最終嘀嗒一聲,滴落在了地上。
“寫酒的時候,也不能隻寫酒,可以寫載滿一船清夢的小舟,可以寫與狐朋狗友飲酒作樂,最後搖搖晃晃掉進了溝裡……”
林夕說著說著,愣了一下。
咦,她對這件事怎麼這麼熟練?
就好像……就好像從前有人教過她。
“大概是天賦異稟吧。”
她輕聲嘀咕了一句,忽然間就沒了興致。
於是坐起身,準備去指點一下徒孫的修行。
“桃夭夭,你又偷喝我的桃花釀!”
“啊?”
“師祖……”桃夭夭剛說完,就感受到了自家師尊冷冰冰的眼神,於是連忙改口。
“太師尊。”
林夕聞言,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下次不許了。”
說著,一把奪過了小姑娘手裡的酒壇。
喝一壇少一壇,可不能浪費了。
咦,為什麼會喝一壇少一壇?
她腦海裡想過這個問題,最後沒想明白,便不再想了。
……
……
歲月悠然而過。
轉眼間桃夭夭也到了下山了卻紅塵事的時候。
“這丫頭到了四季山上之後,就徹底玩瘋了。”
漫天的風雪,雲彩卻不是陰沉的顏色,而是通紅的晚霞。
這是屬於修士的偉力。
哦,不對,現在不該稱她們為修士了,現在的她們,已經是仙人,真正的仙人。
李月坐在晚霞下,手裡拿著一根魚竿,紅色的雲彩將她的臉也映的通紅。
看魚線垂落的方向,卻不是水麵,而是雲海。
如果修為足夠高深,或是修過天眼之類的神通法術,那就可以看到,魚線穿透了這片世界,正在混沌中垂釣。
烈陽界已經與仙界失去了聯係,但好在烈陽界已經可以容納仙人。
可雖能在此界成仙,但成仙之後的路該怎麼走,烈陽界僅有的幾位仙人一下子陷入了茫然。
好在仙人壽元幾乎無儘,有的是時間慢慢摸索。
“夭夭啊。”
坐於一旁的林夕無奈的笑了笑。
她手裡也拿著一個魚竿,魚線同樣垂落至混沌。
這是跟李月學的。
對於前路,她同樣很迷茫,但對於力量,她卻很渴求。
倆人此刻都在用手裡的魚竿,試圖摸索前路。
她們稱這種方法為,垂釣諸天。
對於某些文明來說,外麵的世界,他們稱之為星辰大海。
而對於烈陽界這種修仙文明來說,烈陽界之外,自然就是諸天萬界。
垂釣諸天,就是想用魚竿垂釣其他世界,找尋其他世界的修行方法,看看能不能觸類旁通。
不過倆人做的都很小心,魚線也都是往那些中千世界湊,生怕惹到強敵。
可根據這幾年的經驗來看,好像有些小心過頭了。
因為釣了好幾年,兩女的魚鉤隻勾到了一次有生靈的星體。
那一次勾到了一個小千世界,裡麵的人修煉的是鬥氣和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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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個世界的文明才起步階段,最強的法師也需要念咒老半天,才能使用禁咒。
而且上麵也沒有類似於靈氣的能量,幾乎沒什麼價值。
當林夕的魚鉤砸下去的時候,差點沒把那老法師給砸死。
好在她最後收手,被那一界生靈稱作法神的老法師才幸免於難。
本著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的原則,林夕順著魚線,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歸納總結了所有知識。
然後就放開了魚鉤,沒有再去管那個鬥氣與魔法的世界。
自那之後,林夕和李月的魚竿再也沒有勾到過有生靈的世界。
“根據古籍記載,烈陽界周圍應該有許多世界的,怎麼釣了這麼久,就勾了個小千世界?”
林夕有些不解。
自從此界與仙界失去了聯係後,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她揉了揉腦袋,捋了捋思緒。
在她的記憶裡,她已經安安靜靜的在四季山修煉了上千年。
期間除了了斷紅塵事,就沒怎麼出去過。
就連李月這個徒弟也是自己跑上山,省去了她外出尋找的功夫。
後來聽說外界來了個仙人,在烈陽界作威作福。
再後來,有個人站了出來,與仙人同歸於儘。
而她則依然安安靜靜的在四季山修煉,最終修成了仙人。
至於外麵發生的那些事,好似都與她無關。
“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是與仙界斷開了聯係的原因。”
李月沒去看林夕疑惑的眼神,她眼觀鼻,鼻觀心,最後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心中歎了口氣。
烈陽在離開之前,曾與她說,無知有時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認為烈陽說的很有道理。
至少師娘……不對,是師尊……
至少師尊近段時間過的挺開心的,每日裡逗弄逗弄桃夭夭,喝喝酒。
閒時秋千上一坐,拿著空白的玉簡編寫話本。
偶爾再陪著她在雲端釣釣魚,解解悶。
嘴饞了,也有她做飯。
這才是逍遙如神仙,這才是仙人該過的日子。
至於另一位真正的師尊……
陽光略微刺眼了一些,李月低下頭,眸光看著雲海的下方。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
“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暫時做不到。”
不管是將林夕記憶的封印解開,又或是複活雲長生,現在的她暫時都做不到。
李月抬手,很是隨意的將魚竿換了個方向。
她的魚線已經到頭了,然而剛才的那片混沌虛空,卻沒有任何生靈。
離開了仙界的陰影,才知這片混沌的浩瀚,生靈誕生的艱難。
魚線在混沌中穿梭,觸碰到許許多多的星體,可上麵隻有一片的荒蕪。
誰也不知何時才能遇到下一個擁有生命的星體。
好在垂釣了這麼久,也不是一無所獲。
倆人用魚線勾到了許多煉器的材料,到時用來煉製些法寶,也能增加一下四季山的底蘊。
“月兒,我想出去走走。”
“師尊請隨意。”
“嗯。”
林夕點了點頭。
然後站起身,捋了捋裙擺,收起魚竿,臉上是清冷的笑容。
“好多年沒下山了,聽你說,世界發生了許多許多的變化。”
“也許下山看看,多與其他仙人論道,可以尋到前行的路。”
“師尊說的有理。”李月也不反駁,而是點頭應了一聲。
與其他仙人論道這種事情,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在做。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此界仙人也不止四季山上的倆人。
比如神卦、武極之流,也在不久前渡過了成仙雷劫。
可是渡完劫,成了仙以後,卻都陷入了同她一樣的迷茫。
幾人互相商討過,如果還想繼續往前走,就隻有廖廖數種方法。
第一種,趁著與仙界的聯係斷開不久,試著想辦法飛升到仙界。
目前來看,這很難做到。
而且在某神卦提出這種想法後,天上落下了驚雷,他的印堂直接變得漆黑,還是帶反光的那種漆黑。
神卦嚇得直接閉了嘴,幾人再也沒有往這個方向討論過。
經曆過那件事,世間僅有的渡劫修士們,幾乎都知道天上那位到底是怎樣的強大。
不知道的,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差不多也就知道了。
就算成了仙,他們也沒膽子去招惹天上那位。
於是第一種方法就這樣被排除。
至於第二種,那就是尋找十萬年的仙,還有此次仙人死後,所留下的東西。
最好能找到仙界的功法。
不過烈陽界僅有的幾個仙人在這一界找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找到。
直到某一天抬頭看了眼月亮,越看那東西,越覺得眼熟……
得……那兩個倒黴蛋,不對,是那倆個仙人的東西,就彆指望了。
從頭發絲到衣服,都已經融進了月亮中。
“月道友,記得您……”神卦指了指天上,沒有將話說完。
李月卻是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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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第一世來自於仙界,也有著乾坤鏡那些關於修煉功法的記憶。
神卦的意思是,能不能分享一下。
這種事情很無禮,所以神卦沒有將這句話說完。
“乾坤鏡一直都是自己推演功法,在轉世前,她隻將功法推演到了真仙巔峰。”
“那月道友現在……”
“對,我現在是真仙巔峰,正在嘗試推演後續的功法。”
“……”
惹不起,惹不起。
這才幾年的功夫啊,就真仙巔峰了!
李月眯了眯英氣的眼眸,手裡拿著茶盞,沒有說話。
當年她成仙之時,烈陽曾來尋她。
弑師仇人就在眼前,就算打不過,那也是要打的。
可未曾想,竟是一劍將烈陽殺了。
而她真仙巔峰的修為,就是烈陽最後的饋贈。
“希望你能引領著烈陽界,將烈陽界帶到更高處。”
李月想起烈陽最後說的話,微微失神了片刻。
許久後,她才抬手雪白的玉手,拿起茶盞抿了抿。
“月道友。”
“月道友!”
“嗯?”李月回過身,將目光投向了神卦,露出詢問之意。
“月道友,最近可有所得?”神卦又問了一句。
李月又聽懂了。
老家夥在問,最近有沒有推演出真仙之上的修煉方法。
她無奈搖頭。
“未有所得。”
以前乾坤鏡在仙界時,有許多仙人會在她麵前鬥法,爭奪她。
她也就趁著這些機會,觀察那些仙人鬥法,采百家之長,推演屬於自身的路。
可在此界,仙人隻有寥寥數位,還都是迷茫於前路的。
她就算想複刻乾坤境的做法,也是做不到了。
“隻能從無到有的嘗試了。”
李月留下這句話之後,就回到了四季山。
其他倆人麵麵相覷,最後無奈的搖頭。
從無到有的嘗試,這個方法很笨,很蠢,但目前來看,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混沌中第一個修士,就是從無到有的嘗試修行,後來人也都是站在祂的肩膀上。
他們無非就是再走一遍這些前輩的路,當一當烈陽界的先行者。
李月回去後,就開始了垂釣諸天。
她想尋覓其他世界的修行之路,然後學一學當年的乾坤鏡,踏出自己的路。
……
……
飛雪依然在飄,卻飄不到院落。
林夕走進山頂的院子裡,白色長靴踩著樹葉。
吱呀。
房門被她推開。
她看著屋裡的擺設,熟稔的拿起桌上的筆,在那寫寫畫畫。
寫完,她挑了幾幅順眼的,表了起來,掛在了牆上。
看著牆上的字畫,她像是有些疑惑。
“怎麼感覺退步了?”
“而且退步了很多。”
是因為陪著李月拿著魚竿在雲端坐了幾年,所以手生了嗎?
記憶裡,她去了斷紅塵事的時候,還開了一家字畫店。
生意好像還挺好。
想到這,林夕又看了眼她剛剛寫的字畫。
“嗯……這真的能賣的出去嗎?”
抽空該多練練了。
如此想著,她又打開櫃子,在裡麵挑挑揀揀。
最終拿了件月白色的長袍。
男式的。
記得了斷紅塵事的時候,為了方便,所以女扮男裝下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