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姬若黎撿回了個男修放自己房間養著？”
“從大荒山脈當中撿回來的垃圾……她卻寶貝的不得了！”
“就連自己救命的要用的玄晶都給人治個輕傷用空了……”
一個藍衣少年嘴角一瞥，雙目之中滑過譏笑。
話音一落，了然的嘲笑四起。
“嗬——你說姬若黎啊，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好心人。”
一個三角眼的少年嘴角一勾，眼神精光四射，“你求她一下，她什麼東西都給你，我們這些宗門老人都知道，她手裡的資源最好求來。”
“哎呀呀，你要是跪在她麵前哭，那可就不得了了！”
三角眼的少年說到這裡的時候，還特意賣了個關子。
勾得其他半大的少年心裡頭癢癢的，“什麼情況，王師兄，快給我等說道說道。”
那王姓三角眼的少年頓時揚聲高論，“這個好心的姬長老能把她的身家都給你，還要問你夠不夠花用，哈哈哈！”
這話明顯是造謠，卻說得新入門的弟子一愣愣的。
“還有……這好事！”
”師兄，快教一教我們！“
這麼大的一個便宜放在哪裡，不占白不占啊！
“胡鬨！”
一聲厲斥響起。
山路的上頭，拾階而下一白袍男子，那男子麵容溫潤，神色無奈。
因那厲喝，眉宇之間也帶上了幾分嚴肅“怎可如此背後議論長老？”
眾弟子一見是莊通，駭的魂兒都飛了。
這位可是核心弟子，最關鍵還是姬若黎那爛好人的預定道侶！
眾弟子立刻做鳥獸散了，隻剩個不怕他的藍衣少年。
莊通見人散去，回眸看向山崖梅樹下。
梅花飄落到一旁的清潭之中，可之前樹下站著的姬若黎已經不見了。
他方才下來的時候見姬若黎在梅樹後麵聽著那些玩笑話，怒的像是要殺人，這才急急下來。
免得姬若黎真因為這些小玩笑，就殺了這些也沒犯什麼大錯的少年們。
但旋即，莊通想到姬若黎的姓氏，好笑的搖頭，“方才我應當是看錯了。”
上古四族，姬族一族都因……成了爛好人，隻要有那東西在，姬若黎就不會去殺人，誰讓她是上古姬族的人呢！
爛好人會殺人？
那豈不是說水往高處流，山嶽倒著長？絕無可能！
其餘弟子散去後，留下的藍衣少年曾經還是姬若黎的首徒。
曾經的姬若黎在他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隻如今他已另投師門，飛上高枝，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姬若黎曾經的關係了。
莊通笑著戳了戳他的腦袋，笑罵一句“你也是個淘氣的。”
“你好歹是若黎的首徒，就算現在已經寧投師門也不好和旁人用前師尊說那些玩笑的。”
秦川眉宇帶著嫌棄“師兄，我倒是寧願和那爛好人沒什麼關係！”
見莊通不讚同的模樣，他隻能道“好了師兄，大不了我一會兒找姬若黎……姬長老道歉就是了。”
莊通目光微閃，心道秦川去道歉的時候姬若黎的月例應當就到了，屆時剛好從姬若黎的手中再撈一波好處。
心中思索著，他攜著秦川離開。
二人離去後，梅樹微微顫動，也露出了梅樹後麵站著的姬若黎。
姬若黎已是五階玄師，她想要隱匿自己又豈是莊通、秦川之流能發現的？
“莊通、秦川……”
她笑的嗜血而又破碎，想來柔和如流水的聲線此刻喑啞幽暗，“真是，好久不見了。”
上一世長劍刺入心肺，死前三百年的雷劫加身之痛好似還在眼前。
明明身在人間，卻好似是一個隻針對她的煉獄。
上一世，眾弟子喜歡占她小便宜，去她府邸偷摸些小資源什麼的，她都置若罔聞。
畢竟那時候她已是靈師，總是不缺資源的，同宗子弟，能照顧也就順手照顧了。
可那些人千不該萬不該，在她退步之後，甚至害得玄祁也死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是證明了，在這世道——
爛好人無用，實力和拳頭才是硬道理！
她死前，唯一的念頭就是若有來世，寧願殺出枯骨成堆，也要把玄祁護住。
上一世，她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徒弟，玄祁。
玄祁，她的第二個徒弟。
最終卻是受她連累，力竭而亡。
“真好，重生一回還能救回祁兒……”
平複著心緒，姬若黎捧著藥碗回落水峰。
姬若黎在神道宗雖是外門長老，卻也是有自己的峰頭的。
落雲峰就是她的山頭，神道群山之中最小的，最差的，最偏的，靈氣最為薄弱的……
“小祁兒還昏睡著，前世這碗藥下去，應當差不多醒了……”
想到玄祁，姬若黎眉宇之間的嗜血被按了下去，容色之間多了宗門之人熟悉的那種溫柔感。
……
玄祁還沒有睜眼，但他的思緒漸漸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