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藝術家!
現在還配不上前十稱號?
那不如就先進前二十好了。
林淵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迎來了翌日的比賽。
節奏依然很快。
各洲核心教練組和選手完成亮相後,二胡項目的決賽就即將展開了。
“我去直播間玩玩。”
葉知秋起身道“不知道在直播間看比賽是什麼感受。”
陸盛笑道“可好玩了。”
眾人“……”
你特麼在直播間儘情口嗨,當然覺得好玩。
瞧瞧你那關於“前十”的評價,給羨魚帶來了多大的爭議。
此時。
舞台開始抽簽。
蘇戀抽到了一號。
她今天將首位出場。
當她登上了舞台的時候,古靈不停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沒問題!
肯定沒問題!
自己的曲子可不比《賽馬》弱!
或許是打氣有了效果,古靈的眼底很快便閃過一絲自信,連帶著看向蘇戀的目光都不再閃躲!
……
網絡上。
各洲網友們正在熱議。
“二胡決賽的作品應該是羨魚寫的吧?”
“八九不離十。”
“我昨晚睡前又把《賽馬》聽了億遍。”
“那首《賽馬》讓我愛上了二胡。”
“希望魚爹今天繼續帶來驚喜!”
“開始了開始了!”
“果然是魚爹的作品!”
“這首曲子的名字挺詩意的啊。”
“二泉映月?”
大屏幕上出現了作品信息。
作品二泉映月
作曲羨魚
演奏蘇戀
表演即將開始,戰火一觸即發!
……
中洲。
鬆島雨在房間來回走動。
伊藤誠煩了“你能不能坐下來聽?”
鬆島雨皺眉“我心裡煩躁,靜不下來,你說羨魚憑什麼敢在第二輪就放出《賽馬》?”
“我怎麼知道。”
伊藤誠翻了個白眼。
鬆島雨心臟跳的很快“我昨天想了一夜,感覺隻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他後麵有更好的作品!”
“不可能!”
“那他就沒理由拿出《賽馬》!”
“問題是……”
伊藤誠正待和鬆島雨爭辯,聲音卻又生生頓住!
隻聽房間的印象中,一道讓人血液流蘇都瞬間放緩的二胡音調緩緩響起。
這一刻。
鬆島雨猛然頓住腳步,目光疾射向電視直播中正在拉二胡的蘇戀。
與此同時。
伊藤誠也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也迅速看向屏幕。
音樂陣陣。
和《賽馬》不同。
這首《二泉映月》仿佛有無數的情感,通過蘇戀的揉弦和氣息,恰到好處的融入到音符裡去。
不那麼燥。
不那麼炸。
恰恰相反的是
這首曲子符合人們對二胡的所有想象!
悲傷中帶著憤懣。
憤懣中帶著無奈。
讓人下意識聯想到發生在自身的所有悲慘過往。
而當你以為悲傷和絕望是這首作品的主旋律之時,恰恰又有新的希望透過曲子氤氳而出。
好像是光芒照進了黑暗。
情感在某一小節中驟然宣泄。
地球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在第一次聽到用二胡演奏的這首樂曲時,感動得流下了熱淚,並說出了某句經典名言
“這樣的音樂應該跪下來聽。”
這個說法或許誇張,但也從側麵應證了這首曲子的成功。
這一點似乎和《賽馬》又有類似的地方。
那就是
無論你懂不懂二胡,聽《二泉映月》都難免動容。
很多優秀的作品都有這個屬性,包括楊鐘明的小提琴以及阿比蓋爾的薩克斯。
……
現場。
觀眾安靜下來。
各大直播間內。
觀眾也安靜下來。
大家好像生怕破壞了這一刻的氣氛。
二胡弓弦長得像一望無際的火車鐵軌。
不見斧鑿之痕。
鏡頭裡。
突然有觀眾雙眸發紅了。
甚至有曲爹都側過臉去以手掩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是一首斷腸之曲。
是在黑暗中就此沉淪下去,還是掙紮著迸發出對抗的勇氣?
反複糾纏的拉弦。
逐漸複雜化的變奏。
情感強烈而濃鬱的侵占了每個人的耳朵。
甚至於。
評委席上。
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評委,已經泣不成聲。
人們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麼,就好像人們不知道彼此聽到了什麼。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
每個人聽到的,都是屬於自己的故事。
這個舞台上有很多傷感的作品,或是歌曲或是樂器,但沒有任何一部作品可以比《二泉映月》更加叫人悲傷難過,這不僅僅是因為二胡天然的淒慘調性,更因為這首曲子本身的力量。
而如果隻是淒慘也就罷了。
偏偏這首曲子始終在孕育著一種希望。
最折磨人的,往往就是黑暗裡的掙紮和希望。
……
漸漸的。
二胡聲沉寂了。
當蘇戀起身鞠躬的時候,觀眾甚至都沒有回過神。
“果然輸了。”
鬆島雨終於坐下,雙手無力的下垂著。
她的曲子還沒有在舞台走向,羨魚便已經殺死了所有懸念。
“沒事,還有我。”
伊藤誠開口,揉了揉酸澀的眼眶。
他無法理解。
羨魚這麼小的年紀,究竟經曆過什麼,才能寫出這麼絕望,又始終心向光明的曲子?
而同樣的時刻。
古靈已經無暇思考其他問題。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的信心再次被那條魚撕碎。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顫抖到讓人懷疑她是否還能上台演奏。
不過當她看到另一位步入決賽的選手竟然在悄悄抹淚的時候,突然又有些釋然。
同是天涯淪落人。
藍樂會上輸給這樣的曲子,不冤。
……
各大直播間。
稀疏的彈幕重新茂密。
“聽哭了。”
“特彆壓抑。”
“果然《賽馬》那樣的作品隻是少數,二胡終究還是一個帶給人絕望的樂器。”
“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不僅僅是絕望,其實曲子中還有希望,彆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自己都納悶,為什麼我好像可以聽懂這首曲子。”
“二胡算是被魚爹給玩明白了。”
“老葉不說點什麼?”
“老葉還能說什麼麼啊,自己都差點沒聽哭。”
是的。
葉知秋的眼眶也泛紅了。
不過當兩位解說投來目光時,他還是開口了,聲音略有些沙啞道
“這孩子挺不容易的。”
一句話。
讓人浮想聯翩。
為什麼年輕的羨魚可以寫出這麼有經曆的曲子?
有人想到了羨魚曾身患絕症的過往,瞬間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
中洲。
倆解說被輪流送走。
倆人怔怔出神,幾乎忘了解說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