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
剛上班不久，軋鋼廠就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是音樂學院的孫院長，和文化部的一位姓錢的主任。
剛開始李德懷和楊廠長不知這二人來意是什麼，隻好熱情招待，不敢怠慢。
錢主任級彆不低，辦公室裡招待的都是好煙好茶。
可當幾人一番交談過後，孫院長說明了此行的來意，李德懷和楊廠長差點兒爆粗口罵娘。
“合著是跑我們軋鋼廠撬牆角挖人來了？而且挖的還是我們軋鋼廠最優秀的員工。”
“這絕對不行，沒的商量的，想都不要想。”
楊廠長說完，把桌子上用來招待的煙，又給放回兜裡去了。
拿這麼好的煙來招待你們，結果你們卻是來撬牆角的。
李德懷當然更不會答應了，林元是他手中最強的底牌了，他怎麼可能舍得給放走？
“孫院長，錢主任，我們軋鋼廠一萬多人，你們看上誰都行，但是唯獨林元不行。”
“這可是為我們廠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優秀員工，廠裡指望著他搞發明呢，到你們學院去教學生，以後誰給國家創外彙？”
“在說了，工業部也不會答應的。”
孫院長喝了口茶說道“兩位廠長先不要急著拒絕，我提一個建議，咱們商量一下你們看怎麼樣？”
“為國家創外彙這是頭等大事，我們自然是不敢耽誤林元同誌搞發明創造，但是人總得勞逸結合嘛，林元同誌整天在軋鋼廠待著也會無聊，我們是想讓他偶爾換一下環境。”
“我們也不會多占用他的時間，每個月來我們音樂學院教一個星期的課，你們覺得怎麼樣？”
“也好讓林元同誌換換心情嘛，整天在軋鋼廠叮鈴咣鐺的，也沒有靈感搞發明了，來我們音樂學院換換腦子，沉浸在藝術的海洋裡，也有助於提升他的靈感。”
這是孫院長來之前就商量好的，想把林元徹底調走，是絕不可能的。
楊廠長和李德懷可都是老狐狸了，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楊廠長嚴詞拒絕道“彆說一個禮拜了，就是一天也不行。”
“有一天就有十天，這個口我們是絕不能鬆的。”
緊接著李德懷說道“如果說軋鋼廠的兄弟單位借調一下還行，你們音樂學院跟我們軋鋼廠風馬牛不相及，你們就彆來這攪亂了，把人借給你們也不合規矩啊。”
文化部的錢主任一看這兩位廠長都很強勢，絲毫不鬆口。
當即說道“我現在代表的是文化部，這點麵子都沒有？”
李德懷看向楊廠長笑道“楊廠長，咱們歸工業部管啊。”
楊廠長也是笑著說道“對啊，我們是歸工業部管轄的。”
“錢主任，孫院長，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錢主任也不惱，而是笑嗬嗬的跟兩位廠長又聊了幾句，然後和孫院長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鐘之後，經過一番打聽，來到了鉚工車間。
林元看見孫院長來了，就知道是來為他的工作調動交涉來了。
他急忙走過去，和孫院長握手。
“林元，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化部的錢主任。”
林元一愣，文化部都來人了，這位孫院長挺有能量啊。
“錢主任你好。”
他急忙和這位錢主任握手，錢主任看著林元笑道“孫院長確實沒騙我，林元同誌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
“錢主任過獎了，辛苦您專程跑一趟軋鋼廠，不知道事情進展怎麼樣？”
林元感覺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的，必然是少不了一番周折。
錢主任說道“今天來的目的，主要是簡單和軋鋼廠交涉一下，軋鋼廠必然是不會輕易放人的，這我們也清楚。”
“真正的重頭戲，是文化部和工業部的協商。”
林元點頭表示明白。
先禮後兵嘛，軋鋼廠說了也不算的，但還是要來交涉一下，真正的決定權在工業部。
至於文化部和工業部掰手腕誰更勝一籌，林元也不得而知。
工業部是國家重中之重，按理來說工業部肯定是要比文化部權力更大，位置也更重要。
但是文化部也有大領導的，到了那個級彆，很多事可就不好說了。
孫院長笑著說道“林元同誌啊，你在軋鋼廠的身份太特殊了，想調任你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呢。”
“把你完全調任到音樂學院當老師是絕不可能的，我們隻能儘量爭取，每個月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能來我們音樂學院教教課，就已經是最大極限了。”
林元深表理解“孫院長，一個星期也挺好了。”
就怕一個星期也保不住。
至於工資的事情，他現在不急著問，為時過早。
錢主任問道“林元同誌，你平時的工作都是乾什麼？”
林元請兩位進車間裡看一看，然後給講解了一下他的日常工作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