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澤氣得眼前發黑,平時一臉威嚴,寵辱不驚,此刻卻臉色漲紅,憤怒又難堪。
他用手指著譚鬆韞,急促而劇烈的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氣得爆喝出聲“你這個混賬東西,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譚雅是你女兒!你親生女兒!你為什麼就一定要懷疑?!
“譚鬆韞,虧你自詡一輩子淡泊,可其實不過也是凡夫俗子一個!你嫉妒小梅心裡有我就胡亂猜疑,可小梅嫁給你之後,就沒跟我有過任何逾規越矩的行為,我們清清白白!
“你若不信,可以去測dna,彆在這裡隻因為的懷疑就胡說八道!還有,小梅已經死了,你還要玷汙她的清白,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傅宗澤肺都要氣炸了,年輕時候譚鬆韞就曾經懷疑過他跟小梅不清不楚,譚雅出生之後也拒絕承認是他的孩子,可都做過檢測的,怎麼還能說出這種混賬話?
譚鬆韞冷笑,“那你告訴我,既然不是你女兒,你為什麼對她比對自己親生女兒還好?甚至為了雅雅,連你自己親兒子都不讓回來?還不是因為你忘不掉我家老太婆?!”
傅宗澤張張嘴,乾脆一咬牙,說了實話,“是,我忘不掉小梅,那是我的初戀,是我辜負了女人,我愧疚。可我對譚雅好,是因為你心裡隻有小女兒譚靜。
“你對譚靜那麼好,卻對譚雅冷暴力,那孩子從小就是在你的冷漠中長大的,小梅也為此愧疚,覺得因為她你才厭惡譚雅。
“譚鬆韞,你竟然就因為一個猜疑,這麼對自己親生女兒,你都不配當一個爸爸!更資格在這批判我!”
譚鬆韞卻不再反駁。
他的確知道譚雅是他親生女兒,剛才隻不過借題發揮,發泄自己的情緒。
就算他跟譚雅斷絕關係,但白發人送黑發人,終究是悲哀又心痛。
他不喜歡譚雅,也不是因為懷疑她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因為這孩子沒有心,傷透了他跟老伴的心,更因為當年她差點害死了南洲,她毀了自己的人生,還得要再毀掉孩子的人生。
不過,都無所謂了,人已經死了,說那些沒用。
他轉身就走。
譚湘君自然是跟著一起,比起這些人,外公才是更親的人。
他們走了以後,彆墅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剛才的消息真的讓人心驚肉跳,還好不是真的,不然就真的太炸裂了。
不過,他們也算知道為什麼外公跟譚雅關係不好,之前也跟傅宗澤關係緊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宗澤疲憊的問“南洲,給你爸爸打電話,你媽怎麼說也是他的前妻,給他生兒育女,如今沒了,他不來看看說不過去,你媽愛了你爸一輩子,讓他來送送你媽吧。”
“我爸跟二哥已經出發了。”傅南洲語氣矜淡,聽不出情緒。
第二天一早,兩個一男人邁著闊步走進來,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頭上雖然生了不少白發,但梳得整齊乾淨,黑色長褲搭配條紋休閒西裝,臉頰緊繃,看起來十分不苟言笑,威嚴十足。
這是傅宗澤的長子,也是傅南洲的父親,傅恒。
另外一個男人才三十多,身材高挑修長,一雙狹長的眼睛,顴骨一顆淚痣,微卷的碎發,慵懶中帶了幾分高深。
這是傅西洲,傅南洲的二哥。
從譚雅跟傅恒離婚,這父子倆就在國外,一直沒有回來。
傅南洲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兩個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有多少年沒見過父親了?
記不清楚了。
記憶中,父親總是一臉威嚴,冷冰冰的看著他,沒有多少笑容。
這點,倒是跟記憶中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
“爸。”傅恒嗓音渾厚,大步跨向傅宗澤。
傅宗澤點頭“嗯”了一聲,原本想說一句“終於舍得回來了”,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