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呼吸一滯,想了想,還是不確定的問出口,“真的決定好了?”
“嗯。”
莊依答得很快,但語氣很輕,並沒有剛才那麼確定,其中的猶豫是可以窺見的。
當天晚上,陸惜就跟傅南洲說了這件事,夫妻倆睡前總要聊點什麼,交流感情,更何況傅南洲是莊依的舅舅,所以陸惜對他幾乎是沒有隱瞞的。
“其實我當時想問依依,確定不會後悔嗎?因為很多事情都是當時非常肯定,但過後就後悔了。”
“那怎麼沒問?”傅南洲拿起吹風機,給她吹著頭,眉宇間同樣有著一絲凝重。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手上還有著擦傷,泛著血絲。
隻不過陸惜滿腦子都是莊依想要打掉孩子這件事,完全忽略了自己老公。
她抬起頭看著傅南洲,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怕我問了會破壞依依好不容易做好的決定。
“打掉孩子離婚,是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的,依依比我們看到的想到的要痛苦得多,我不想她被我拖累了。”
傅南洲隻是“嗯”了一聲,倒是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跟平時的傅南洲不太像,因為傅南洲大她八歲,兩人雖然是兩口子,可很多時候傅南洲都給給些他的建議。
今天,他反常。
陸惜這時候忽然看見他的手,立刻皺起眉,“你的手怎麼弄的?”
“揍了江一舟。”
輕描淡寫的說完,傅南洲就沒再繼續往下解釋。
今天江一舟去傅氏找過他,就在晚上下班之前。
原本外甥女受了委屈,傅南洲這個當舅舅應該為依依出頭,一直沒出手是在給江一舟機會。
但是江一舟找到了公司,傅南洲一時沒能控製住,一拳就砸了過去。
他用的是肩膀沒有粉碎骨折的那隻手,並不十分有力,這才導致自己的手擦傷了。
在掄起那一拳後,傅南洲就有些失控。
“江一舟,當初你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對依依好,你就是這麼對她的?啊?我問你,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你媽讓你去相親,你就是真的去相親?!”
江一舟一臉頹廢,任由自己的好友扯著他的衣領,“南洲,你說我該怎麼辦?那是我媽,我不去相親,我媽就不做手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
傅南洲喉嚨一梗,卻忽然冷笑一聲,“借口!如果你媽讓你當時就跟依依離婚,娶另外一個女人,你也答應嗎?”
江一舟啞口無言。
他很想說“不是”,可不知怎麼的,就是說不出口。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江一舟反問“那我問你,如果是傅爺爺手術在即,一定要讓你跟陸惜離婚,否則就死在那,你會怎麼選擇?”
傅南洲嗜血一笑,“我不會選擇!我會讓人按住他,強行注射麻醉,抬他上手術台,我看他還如何折騰!”
江一舟瞳孔一縮,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傅南洲鬆了手,嗓音冰冷得仿佛裹著冰渣,寒涼刺骨,“江一舟,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難處,我自己同樣也因為爺爺,委屈了陸惜,但是我跟你不同的是,我爺爺不是我的底線。
“你對你媽太縱容了,所以骨子裡就沒想過來硬的,這才導致你一直被拿捏,被操控。
“如果你繼續下去,你媽還會變本加厲。依依嫁進你們家,你卻連為了保護她與家人為敵的覺悟和勇氣都沒有,那你配不上我家依依,趁早離婚。”
江一舟啞口無言,因為傅南洲的話太一針見血,尖銳刺耳,卻又直擊靈魂!
幾天後,莊依還是約了陸惜陪她一起去做流產。
方敏要盯著短劇的事,所以是大概充當司機。
“大海哥,你在這等我就行。”
大海固執的搖頭,“二小姐,我不能離開你超過二十米,否則你遇到危險來不及救你!”
陸惜想了想,領了大海的好意,“那辛苦大海哥了。”
之後陸惜跟莊依在婦產科彙合。
莊依氣色差極了,臉色蠟黃,眼神疲憊,似乎這幾天都沒怎麼睡。
“惜惜,我怎麼會心慌呢?是不是肚子裡的孩子知道我要把他打掉啊?”
陸惜摟住莊依的肩膀,“你這兩天沒休息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