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湘君的確是有生二胎的打算,晨晨需要一個孩子來救他。
此刻的譚湘君絲毫沒有意識到陸惜是故意的,隻當是最平常的介紹,笑容有些局促,“關教授,以後沒準真會麻煩您,到時候得您受累了。”
關若琳原本應該是能察覺到的,畢竟陸惜這話太沒頭沒尾,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和誰生二胎?!
可她偏偏沒有,眼神控製不住的落在譚湘君的臉上,喉嚨像是被卡住一樣。
她想如平常一樣疏離的客套兩句,卻怎麼都說不出口,隻能忽然有些倉皇的站起身,“抱歉,我出去打個電話!”
接著她拿起衣服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彆墅。
譚湘君抿了抿嘴唇,臉上露出些許不安來,“惜惜,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陸惜心口微微緊了,一臉茫然的搖頭,“應該不是,可能是想到什麼難受的事了。”
譚湘君沒再多問,彆墅裡到處都是人,她與那些人都不熟悉,坐在這反而局促不安,乾脆又抱著晨晨走向譚鬆韞。
“外公,我們上去吧,下麵人多,太吵。”
譚鬆韞同樣有些魂不守舍,目光依舊望向關若琳剛才離開的方向。
直到外孫女叫他,他才匆忙收回視線,頻頻點頭,“好,好,上樓。”
陸惜微微歪著頭,緩緩收回視線。
其實這麼利用君君姐來試探關若琳,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內疚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也不是光為她自己想,確定關若琳是不是譚靜,對譚湘君來說也是有必要的。
而且從譚外公跟關若琳兩個人的反應來看,關若琳的身份其實已經可以確認了,十有八九就是譚靜!
陸惜馬上去找傅南洲,倒是沒注意到,在關若琳出去不久之後,傅恒也穿著衣服走出去。
傅家的老宅很大,儼然舊時的王府一般。
關若琳避開人群,找了一處有山有水的涼亭坐了下來。
可屁股剛沾到冰冷的長椅,身後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立刻神色一凜,警惕的看過去。
“誰準你帶著那個女的來這兒的?!”
傅恒臉色陰森,壓低的嗓音如這凜冽的寒風,尖銳的刺入骨縫,讓人情不自禁的戰栗。
關若琳同樣不甘示弱,抬起頭憤恨的看著他,“應該是我問你想做什麼才對!為什麼我父親和我女兒會在這?!你們誰都沒有通知我一聲,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傅恒冷笑,“你有資格問我嗎?”
這件事他渾然不知,傅南洲與他的父子關係本來就緊繃,更不可能與他商量。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知道郝夢潔的身份,隻怕猜到了關若琳。
“傅恒,彆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不是你的下屬,你沒有資格質問我,更沒有資格命令我!”
關若琳壓低了聲音,從聲線的起伏不難聽出情緒的變化。
她一向懂得隱忍克製,蟄伏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偽裝自己。
可是看到年邁的父親,看到自己自己曾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女兒,心口還是不可抑製的疼痛起來!
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狠,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決絕。
就剛才,她如果不出來,隻怕會親自撕下自己的偽裝,那她這些年的委屈算什麼?!
傅恒厲色看著她,“你不該帶郝夢潔到這兒來!不該讓魏雨彤看見她!”
“你心疼她?!但這不就是計劃中的一步?傅恒,你彆忘了,你是要毀掉魏雨彤,是要報複她對你的無情無義,而不是要和她重修舊好!我希望你能擺清自己的位置,免得……”
沒等關若琳說完,傅恒的大手已經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個已經年過六十的男人身上依舊散發著可怕的戾氣,“我再說一次,我怎麼做是我的事!管好你自己!”
撂下這句狠話,傅恒這才狠狠鬆了手,將關若琳甩了出去。
關若琳微微踉蹌,捂著脖子緩解剛才窒息的痛感,一雙眼眸宛若毒蛇一樣!
嫉妒!
她嫉妒魏雨彤,這麼多年過去,傅恒依舊對她念念不忘,沈從容也毫不介意魏雨彤跟傅恒有過一段,數十年如一日的疼愛,儼然把她寵成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