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微光蜉蝣，點點塵埃隨風飄動，銀塵微微垂下眼眸，帶著靈犀令牌淡然地轉了個身，瞬間便化作了一道異色的流光，朝法王的身側閃躍了過去。
見到此情此景，落於一處的水清漓眉頭輕皺，下意識地就想要做些什麼，來阻止不利局麵的發生。
但是……
“水水，不要衝動，還是隨他們去吧。”
就在水清漓有些按耐不住，準備動身的最後一刻，一道身著黑衣華服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阻擋住了後續的道路。
“什麼？”水清漓一驚，恍惚地抬起頭，對上了艾珍那充斥著笑意的眼眸後，瞳孔驟然一縮，難以置信地說：“你……你沒走嗎？”
他還以為，艾珍真的就如法相們所猜測的那樣，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離開了禁忌之地，回到葉羅麗仙境之中了。
現在看來，這純純就是無稽之談，艾珍不僅沒走，還堂而皇之地選擇再度附身薇楚箬，進來渾水摸魚。
隻能說，幕天閣還是太天真了，對彼此都沒有任何的防備，算是直接把玩無間道的大好機會給直直遞給了艾珍，還是生怕她不收的那種。
“噓！”感應到水清漓不斷波動的心緒，艾珍眨了眨眼睛，將食指迅速地抵上唇角，無辜地說：“人家是說過要走，但沒說是怎麼走啊……”
畢竟，隻要不在眾人的眼前出現，被他們認出虛實，那麼基本就可以算作離開了禁忌之地。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再附身一次薇楚箬吧！
反正，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呢？
“這……”水清漓愣了一下，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在與艾珍勸慰的目光對上的刹那，一切的未儘之言就這樣戛然而止，緊皺的眉眼鬆開，神色漸漸柔和下來，低聲回應：“我明白了……”
無需去追問，艾珍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選擇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留下來，唯一的理由，大概也隻是為了陪伴而已。
這是相識了千年的二人，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
不過……
“靈犀令牌……”似是想到了什麼，水清漓歎了一口氣，遲疑地將頭扭向艾珍的方向，輕聲問道：“我們，真的不能阻止嗎？”
要知道，若是十階真的恢複了自由，憑他們桀驁不馴的性格，還有幾乎無損的力量，必然會去重操舊業，把世界都給攪得紛亂不休。
而這，也會讓仙境與人類世界的關係，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那時，靈犀閣，真的還能捍衛最初的誓言，守住最後的平衡嗎？
想到這，水清漓的眉頭輕皺，有些憂心了起來。
“沒辦法呀，誰讓我輸了賭局呢……”艾珍無奈的攤了攤手，感歎道：“隻能願賭服輸咯……”
她可是相當講誠信的，既然法王贏下了約定，那麼靈犀令牌自然就要歸十階所有。
時代的浪潮絕非一人之力就可以阻斷的，就像觀眾，永遠都隻是觀眾而已。
艾珍這樣想著，桃粉的雙瞳輕移，思索了一會後，便再次操縱起薇楚箬的身體，悄然地扭過頭去，將好奇的視線彙出，想要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而恰好的是，此時的銀塵，也終於穿過了層層迷霧，抵達了法王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