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立恒在皮斯科城組織的軍隊還需要集中訓練一下。
除了那一個教導營的軍官架子,其他的人幾乎都是民兵,這些人缺乏實戰經驗,相互配合也不夠默契。
不過他還是密切地關注著各地的形勢。
每天都有消息彙總到伍立恒的案頭。
出生在一個商人世家,伍立恒對官場,對做生意都非常熟悉,但是他卻不懂打仗。
不懂的事情就不要插手,軍事方麵的事情,他完全交給了葛華。
葛華指著地圖說道:“伍大人,目前來看我們已經基本上掌控了利馬西邊的胡寧區,皮斯科東邊的庫斯科地區,我們的人與當地的勢力達成了妥協,雙方互不侵犯。南邊阿雷基帕也表示不參與到我們與軍政府的爭端當中。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北上擊敗利馬軍政府。不過那些與我們的達成妥協的秘魯人也不可信,他們畢竟也是白人。我覺得他們的意思是坐山觀虎鬥,一旦我們打成了僵持,或者是落於下風,那些人一定會行動。所以我們必須要一擊必勝快速解決戰鬥。”
伍立恒隻是覺得葛華說的有道理。他問道:“那麼葛司令,我們有一擊必勝的把握嗎?”
葛華點頭道:“原來沒有,但是現在有了。因為那位軍政府的總統帶兵主動出擊,攻打我們設立在利馬西部的防禦線。那個地方由陸飛負責指揮,他們現在已經彙集了三乾多人,武器彈藥充足。”
“作戰的事情,我不大懂,不過有一點,咱們這次一定要讓秘魯的白人損失慘重,戰後我希望我們能夠掌控利馬和胡寧兩個大區,這樣在組建新政府的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主動權。”
很顯然殺光秘魯當地的白人是不可能的,那樣的話,就連當地的印第安人都可能站出來反抗華族人。
而且這裡大部分都是山地。人家打不過,往山裡一鑽,華族人以後休想有安寧的日子可過。
所伍立恒的設想是此戰之後,華族能夠獲取秘魯幾個大區的控製權,然後與當地的勢力合作建立一個聯合政府。
在秘魯的華人能夠獲得平等的政治權利,這樣的話,今後華族人就有了一個穩定的立足點。
葛華點頭道:“這一點,相信不用我說,下麵的兄弟們也會照做的,他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蘇爾克城西部,將近五乾名秘魯軍隊沿著山道緩緩前進。
這是一支由臨時征募的民兵組成的隊伍。
隊伍中的小夥子中有很多人曾經參與到了對利馬城華人的搶劫之中。
因此,他們這個時候還處在興奮的狀態之下。
行軍的隊伍非常嘈雜,小夥子們分享著搶劫、殺人帶來的刺激感。
“盧克,你知道嗎,當我用獵槍指著那個投降的華商腦袋的時候,那人被嚇得尿褲子了,當時我立馬開槍,你猜怎麼著,那人倒在地上的時候褲子上還在往外漏尿。哈哈哈。”一個臉頰微紅,嘴唇上剛剛長出黃色絨毛的青年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的殺人經曆,一邊哈哈大笑。
“也就是說人死了還能撒尿?”盧克也笑道。
“可惜了啊,那些華人店鋪中沒有女人,你說為什麼來秘魯的全都是華族男人啊?就連那些賣絲綢裙子的店裡都是男人。”另一個胖乎乎帶著灰色圓頂軍帽的少年道。
這個胖少年的眼睛長得有些斜,胖臉上滿是雀斑。
剛才被問到的盧克說道:“不過聽說有人在一家店裡俘虜了好幾個印第安少女,那些印第安人幫華族人乾活,肯定是已經跟他們勾結了。”
黃毛胡子少年昂著頭道:“我覺得應該將華族人和印第安人都變成奴隸,幫我們挖礦、種田,以後我們高貴的拉丁人就隻負責打仗,聽說以前的羅馬人就是這樣,他們是天生的戰士,那些被征服的人幫他們種田,供養這些戰士。”
這些白人二代天不怕地不怕,這個時候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戰神。
在他們的想象當中,那些華族人見到他們都會跟商鋪中的華商那般充滿恐懼。
出了利馬,隊伍走了一天時間就進入山區。
安第斯山脈沿著南美洲大陸的西部南北延伸,隻留下一條狹窄的海邊平原。
進入山區之後,道路的一側變成了高山。
一開始都是乾旱的石頭山,後來山越來越高,山上麵開始有了植被。
一些零散的印第安人生活在這些山裡,他們以放養羊駝和種植土豆為生。
從山脈東側溢過來的水汽滋潤著這片大山。
胖子少年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山裡的氣溫下降的特彆快。
沿著道路出來的大風裹挾著沙石,吹得這些秘魯士兵睜不開眼睛。
沿著半山腰一條提前挖掘好的淺淺壕溝中,陸飛縮了縮自己的身體,生怕暴露自己。
其他的民兵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中的一些人在礦上乾了兩年,現在都忘記當初民兵訓練的內容了。
不過大家的士氣還是很高的,因為陸飛告訴他們,隻要打贏了這一場仗,他們就是秘魯的主人了,到時候他們就能夠娶媳婦兒了。
對了重點就是能夠娶媳婦兒。
這個承諾比漲工資要好多了。
你看生物界的那些低等生物,哪一個從一出生就開始為繁衍後代做準備。
人類在本質上也不例外。這些民兵都是貧苦人家出身,窮得連媳婦兒都娶不上。
他們的家人將他們送上勞工船,隻是為了拿一筆錢,讓他們的兄弟能夠娶上媳婦兒,而他們到了秘魯之後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工資,這筆錢在兩年後會交到他們的手中。
他們已經苦苦等了兩年時間,現在終於等到機會了。
他們不僅僅可以拿到自己那筆工資,還可以娶到媳婦兒,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