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困境中,往往成長得更加的迅速。
當然了,要是這個人再有天賦的話,那麼他的進步就將更快了。
褚雲良這個人也許天生就適合乾造反這一行當。
眼看著加州是不好呆了,一方麵這裡的農場全都加強了守衛,另一方麵,法斯特·布朗的遊騎兵團就跟獵犬一般盯著他們。
於是褚雲良帶著隊伍輾轉到了北邊大鹽湖地區,在這裡他們與當地的印第安接觸,補充了一些物資。
又吸納了一些被趕出部落的印第安武士。
將所有人都給收攏之後,褚雲良的隊伍有將近兩千人。
其中的三分之二是華工,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印第安人以及印第安混血人。
這樣一支隊伍如果留在一個地方不動,要麼被敵人給抓到,要麼被餓死。
於是,褚雲良帶著手下繼續向北,來到了斯內克河平原地區。這裡有許多新移民牧場。
所謂的新移民就是剛剛從東部遷移過來的白人。他們到這裡為了占據免費的土地,為了躲避政府的稅收。
但是這也意味著他們得不到聯邦政府的保護。
這裡在後世屬於愛荷華州,現在這一大片地區統稱為俄勒岡地區。
一條清澈的溪流旁,褚雲良正坐在一塊青色的大石頭上。他的眼睛看著西邊遠方的天際,那裡是他的故鄉。
周圍是一片稀樹草原,視野非常好,幾顆巨大的紅鬆孤零零地矗立在大地上,空曠的草原點綴著一些高大的落葉喬木以及低矮的灌木。正直冬季,樹木光禿禿的,周圍是一片衰敗的景象。
戰士們將馬鞍卸下,讓戰馬自由自在地在小溪邊飲水,還有人抓著一把帶葉子的鬆枝,沾著溪水給戰馬洗刷身體。
寒冷讓哺乳動物必須額外消耗大量的能量來維持體溫。但是卻沒有蚊蟲的滋擾。
“隊長,最近咱們隊伍的士氣高多了,這些小夥子就不能停下來,隻有殺戮和複仇才能將他們凝聚到一起。”一個紮著馬尾的青年華人男子湊到褚雲良的身旁。
他的名字叫班達,班超的班。是褚雲良中隊的文化教員。他是隊伍中最有文化的人。
原本的一頭短發,現在已經長成馬尾,班達不想理成光頭,於是就用布條紮在後麵。
“就這樣吧,白人的數量越少,就對我們越有利,等到他們警覺了,聚集到一起,我們的麻煩就來了。”褚雲良道。
“根據俘虜的白人交代,俄勒岡有一支聯邦輕騎兵連隊駐紮在俄勒岡城的麥克德米特堡,戰鬥力非常強。除此之外就沒有正規的武裝了。這裡發展的比較晚,還沒有什麼強勢的大家族。大部分都是在最近的一二十年順著俄勒岡小道遷移過來的。”
“另外,當地的印第安人為了躲避白人的攻擊,主要生活在森林地區。”
森林中相對於草原地區,顯然更難生存。
白人一般都是趕著自己的牛羊遷移,他們喜歡占據那些靠近水流的草原地區。
這裡原本是印第安的牧場。
但是在這些白人看來,隻要將這塊土地上的印第安人殺掉,那麼牧場就是他們的了。
而褚雲良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白人再殺掉,然後將他們的牲畜搶奪過來,作為反抗軍的軍糧。
“那我們向森林區移動,看看能否從那些印第安人中吸收一些兵員。”褚雲良道。
身處異國他鄉,遇到最大的問題就是兵源的問題。
兵源就跟水源一般,要是沒有活水的注入,一個水塘要麼成為臭水,要麼就枯竭。
班達有些擔憂地提醒道:“隊長,我聽手下的印第安人說,森林區的印第安人都非常警惕。我擔心非但沒有招募到他們,反而引起衝突。”
“他們再警惕也要吃飯,現在是冬季,他們一定處在夥食短缺的狀態,我們收集足夠多的牲畜,然後趕著牲畜去找他們,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當是帶著禮物去走親戚。”褚雲良笑道。
班達想想也隻能這樣,在沒有得到國內的支持之前,他們隻能聯合當地的印第安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的道理三歲的華人孩童都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十公裡外的一處小溪邊,幾十輛大篷車正停在溪邊宿營。
十幾個白人女子在河邊取水煮飯,其中最大的三十幾歲,最小的也有十三四歲。
這些女子穿著拖地的束腰長裙,一個個麵帶憂傷,看向不遠處的一群白人男子的眼中滿是仇恨。
幾十個牛仔裝扮的男子正在收攏牛羊,他們的火槍掛在馬鞍上,手中的鞭子揮舞得劈啪作響。
受到驚嚇的牛羊聚攏到一起,隨即被趕進了一邊的臨時圍欄中。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營地中並沒有小孩。隻有幾個長得嬌小的少女。
“達尼爾,聽說最近有一夥武裝的印第安人來到了內克河流域,他們非常凶殘,見人就殺。我們可得小心一些。”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白人男子扶了一下頭頂的遮陽帽,對身邊的同伴提醒道。
“印第安人?從來都隻有我們搶他們的,什麼時候輪到他們搶我們?”名叫達尼爾的白人男子吐掉叼在嘴中的草杆子,不屑地說道。
“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我們已經搶到了足夠多的牛羊,隻要將它們趕到俄勒岡城就能換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