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族也不可能真的等到阮登楷率領大軍打過來。
那樣的話,一向以強硬姿態示人的華族豈不是要人設崩塌。
下龍城的內外,安南人的衙差四處奔走。他們不是去維護地方治安,而是到處征收糧食。
阮登楷將近兩萬大軍出征竟然沒有攜帶多少糧草,因為他們是內線作戰,可以在沿途的城池就糧。
這也算是比較常規的操作手段。
阮登楷手下人員複雜,大部分都是招安的賊軍。
他顯然是將宋史給讀通了的。手下的這些兵與北宋時期的廂軍差不多。
北宋年間,一遇到大災就會在當地招募廂軍。
不過北宋這麼操作,是因為他有錢,中國曆史上最富裕的朝代可不是吹的。
北宋的財政,至少在初期和中期是可以養活這麼多廂軍的。
而且北宋的廂軍與後來的建設兵團差不多,朝廷也不是白養活他們的。
但是阮登楷卻沒有用好,他為了養活這些招安的軍隊,就要加緊剝削安分守己的平民。
這就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造反作亂的當兵吃糧,由官府養著。
而安分守己的百姓卻吃不到自己種的糧食,要餓肚子。
那乾脆還是加入到造反的隊伍中好了。
這一次廣寧府的差役沒有像之前那樣得逞。
下龍城北的後灘村,一隊十幾人的差役氣勢洶洶地衝進了村子。
“裡長呢,喊你們的裡長出來。”領頭的衙差叫囂道。
他們不是第一次來村子,每次都不會空手而歸。
裡長主管村子裡的稅收,一般都是村子裡德高望重之人擔任。
但是後灘村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了一個身強體壯的中年漢子做裡長。
與滿清差不多,安南官府對地方基層的管控也不強。
基本上都是依靠地方上的士紳做拐棍來管理,也就是所謂的皇權不下鄉。
“怎麼又來了,哪家官府在春耕的時候來收糧。這個時候家裡隻剩下一點種子。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
差役進村的消息瞬間傳開了,村民們都聚到了一起。
裡長張大柱的身後跟著一大群人,都是村子裡的青壯年。
差役有些詫異,這裡長話裡帶著挑釁。
以前的裡長無不對他們諂媚逢迎。
“張大柱,不要忘記了你是裡長,是朝廷的人。怎麼說話呢?咱們經略使大人代天伐賊,要出兵北方,到時候你們都能夠跟著沾光。難道不應該貢獻糧草嗎?”
“官爺,那也要我們有才行啊。諸位請回吧,今天無糧可交。更何況,我們已經將後年的稅都交好了。”
幾個差役皺起眉頭。
“無糧可交?那還請張裡長跟我們走一遭吧。”那差役的頭目陰惻惻地說道。
“我要是不跟你們走呢?”張大柱眯著眼睛,絲毫不怵。
領頭的衙差也是一個狠人,拔出腰刀就要上前拿人。
誰知道這些村民竟然早有準備,他們的後腰上全都彆著柴刀。
南方人用的那種柴刀,彎頭厚背,殺傷力其實一點都不弱,一刀就能卸下人身上的一個零部件。
一個村子裡幾十號漢子抽出厚背砍刀,這氣勢就像是斧頭幫遊街一般。
差役這個時候想退已經晚了。
這一幕的發生並非是偶然的。
廣寧府的地方上早就已經被複興會給滲透。
百姓們都認同複興會的政策,不想繼續被安南朝廷壓迫。
很多村子的裡長都已經換成了複興會的人。
當地的複興會會員還在鄉村創辦講習班,給百姓講複興會的理念,講華族的種種好。
孫延平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可不是白呆的。
廣寧知府這次為了征收糧食,基本上將下龍城能夠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派出去了。
這下好了,這些人基本上都沒有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廉州海防,安南縱隊的駐地。
王素正扯著大嗓門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弟兄們,南麵的小安南朝廷集結了兩萬大軍想要來討伐咱們。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也不允許咱們過上好日子。聽說他們出動了兩萬大軍,你們怕不怕啊。”
王素就是一個粗人的形象,他喜歡與戰士們開玩笑,喜歡與他們打成一片。
“不怕,不怕……”
“怕個鳥啊。”
“就是兩萬頭豬都比他們強。”
……
王素手下的兵一個比一個狂。真的是有什麼樣的將領就有什麼樣的兵。
“我告訴你們,他們就是來給咱們送軍功的。咱們安南縱隊這麼號人,在這裡練了這麼久了,華族政府供著咱們的吃穿,你們心裡急不急,愧疚不愧疚?打好這一仗,證明咱們的價值,不要讓兄弟部隊嘲笑了。”
……
王素知道元首又授權成立了一個廣西支隊,這個支隊是在太平軍的老班底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等到這個支隊建好之後也會派到中南半島。
這是啥?分明就是給自己做磨刀石的。
安南縱隊的目標是征服整個中南半島。這是王素基於自己地理上的認識給自己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