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們甚至將上衣都給脫了,一個個被火藥的黑煙熏得烏黑。像是剛剛從煤礦的礦洞中升井一般。
“艦長,前主炮要降溫了,不能繼續開跑了。”這時候前主炮的炮長趙大有跑來報告道。
“趕緊冷卻降溫,你們派幾個人到副炮支援他們。”
炮兵可是一項體力活兒,打到現在,很多人都已經體力透支嚴重,這個時候任何人力都不能浪費。
“參謀長,準備強攻嗎?要是等戰艦轟開城牆,怕是需要一段時間。”張明問道。
兩人已經轉移到後方的一艘運兵船上,遠處的戰場儘收眼底。
高大的河內城牆屹立在紅河之畔。
高聳的角樓和炮台。炮彈爆炸帶起的陣陣煙塵,還有四處飛濺的碎渣。
安南與洋人接觸的比滿清更早,而且阮朝的開國皇帝明命帝還算是比較開明,主動學習洋人的東西。
從河內城的建築風格就能夠看出來。
城池的外形上還能夠看出一些西方菱堡結構。
“最堅固的城池,也難以擋住內部的突破。”趙烈文的臉上滿是自信。
就連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輕鬆起來。
趙烈文雖然是從董良的身邊出來,但是他能夠指揮得動那些軍中的將領,靠的是他自身的能力以及人格魅力。
“參謀長是有彆的安排嗎?”張明道。
“不是我有彆的安排,是元首已經安排好了。”
……
現在河內城中職位最高的官員是一位太監,這是阮福時派來的監軍,同時也是北圻鎮守太監,名叫阮平安。
“將城內的所有軍隊都給咱家拉到城牆上來。”阮平安感覺城外的敵軍炮擊得這麼猛烈,定然是要總攻了。
於是趕緊讓人去城內搖人。
但是,城內此時隻剩下一些維持治安的差役。
沒辦法,城內的官員隻能挨家挨戶去拉壯丁。
守城的時候在城內拉壯丁,這其實也算是比較常規的操作。
一般情況下,兵力空虛的城池都會做這樣的安排。
當然了,在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百姓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抵觸的。
但是今天,城內的官員在征募民壯的時候卻出奇地順利。
尤其是在城內的還劍坊內,很多民壯踴躍報名參加守城。
這讓河內城的官員非常得意,還以為自己治理地方有術,百姓擁護官府才會這樣。
護衛軍的步兵已經開始在城外挖掘戰壕,火炮陣地也已經布置好。
陸軍炮和海軍的艦炮配合起來一同攻擊城池,爆炸聲此起彼伏。
趙烈文就是要讓城內的人感到持續不斷的壓力。
阮平安其實也不算是個草包太監。
他能夠作為勝捷軍監軍使被阮福時派過來是因為他有幾分真本事。
他給城內的文官分工下任務,要求他們根據官職級彆每人來多少民壯。
然後從城內的武器庫中調撥武器給民壯。
接下來給城內的民壯分配統領,分配負責守衛的區域,這些事情都進行得井井有條。
“大人,民氣可用啊。您看這才半天時間,城內就征募了上萬民壯。”一個身著綠袍,尖嘴猴腮的安南文官在阮平安的身側諂媚地說道。
“是阮登楷大人治理得好,出城聯係阮大人的人回來了嗎?阮大人什麼時候可以回防。”
阮平安知道阮登楷是陛下的人,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滿。
不過他在心中早就將阮登楷的八輩子祖宗都給罵了一遍。
那人不將海防給布置好就帶走了城內的所有兵力。
安南城池大都臨海,哪裡有什麼後方啊。
阮登楷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老巢會被人家端掉。
明明是自己帶兵去攻打對方。
當然了,他現在就是發現了問題也沒用了,因為他已經成為護衛軍的俘虜。
河內城外的護衛軍陸軍和艦隊在攻城。
城內的鎮守太監阮平安在部署防禦。
一切看似非常正常。
整個白天,護衛軍都沒有發動正兒八經的衝鋒。
這讓阮平安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在傍晚時分,一群狼狽不堪的敗兵從城外跑了回來。
因為兵力的問題,護衛軍並沒有將河內城四麵包圍。
敗兵從城北進入了城中,給城內帶來了一個十分震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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