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傷勢談不上有多嚴重,但這會兒卻幾乎要被嚇破膽。
見那小飛劍離去,哪裡還敢繼續向前,灰溜溜的回到齊軍陣營。
“齊兵,看見了嗎?你有多強的防禦能力?能不能避開我這飛劍的暗殺?你若還有一點腦子,就把那兩個冒充官家父兄的老頭給本王送過來,本王要親自拷問!你若覺得本王在嚇唬你,那也隨便你,但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睜著眼睛!”
宋煜幽冷的聲音傳遞到齊皇耳中。
坐在中軍大帳外麵的齊皇,眸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
divcass=”ntentadv”……
當晚,有一隊人馬,悄然趕著一輛馬車,自齊軍陣營出發。
午夜時分,來到城外護城河邊。
燈火通明的城頭上,大量弓箭藏在城垛處。
弓弦上全都搭著箭,隻要一聲令下,隨時可以發起攻擊。
不過這邊的人在將馬車送到此地之後,就迅速後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隻剩下這輛孤零零的馬車停在原地。
下一刻。
馬車裡麵顫顫巍巍下來一名老者,衝著城頭方向,嘴唇哆嗦著,猶豫半晌,才用蒼老的聲音說道:“是我……彆射箭!”
兩刻之後。
甕城軍營的主帥大帳裡,兩個老頭撲在李朝恩身上,抱著老李嚎啕大哭。
“小李子……朕……真好,還能活著見到你,真好啊!”
官家的兄長,大書法家,大畫家,金石專家……
“北趙”末代皇帝,嘴一瓢,不小心說了個朕出來,卻在第一時間掩飾過去。
抱著老李痛哭不已。
另一個更老的,書畫造詣更厲害!
這位堪稱書畫“真皇帝”的老頭這會兒根本說不出話。
年逾八旬的老翁,能苟延殘喘活到今天,全仗齊國太上皇跟當今皇帝給的那些丹藥,否則早就死了。
李朝恩麵色複雜,最初見到這兩位老人的時候,似乎有些激動,又充滿恨意,被兩個老頭抱著哭的時候,眼圈也終於紅了。
有一抹晶瑩在閃爍。
但最終,這個倔強的老太監沒有流下一滴淚。
而是長歎一聲:“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個老人經過白天那麼一通折騰,又經曆了晚上生死未卜的驚嚇。
痛哭一場之後,都有些撐不住了。
李朝恩命人送他們兩個去休息。
隨後讓人送來一盤炸花生,一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宋煜倒一杯,默默喝起來。
直到一壺酒被兩人全部喝完,這才又重重歎息一聲,看著宋煜道:“不好繼續往下打了,真要拚起命來,就算趙旦他們過來,對方那二十萬精銳也不好啃。”
宋煜也是沉默著點點頭,老頭說的是實話。
這邊有他這種高端戰力,對方也有那個老道和背後的妖王。
白天齊皇被他故意挑釁,罵得狗血淋頭,最終還是選擇認慫的將二帝給送回來。
估計接下來,當年那些還活著的後妃和帝姬,也會被一一送回。
這種情況下,繼續往下打,官家麵上也不好看。
半晌。
宋煜說道:“不打也可以,但是該拿回來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老頭拿出地圖:“大名府肯定是咱們的了,真定府也得拿回來!”
宋煜點點頭:“真定、河間……都得拿回來,畢竟這是咱們的地盤兒。”
李朝恩道:“不徹底打死,給他們留口氣也挺好,讓他們繼續跟遼國打去吧。”
宋煜嗯了一聲:“借口也比較合適。”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笑容。
……
……
建元二十五年五月初五。
宋煜代表趙國,跟齊國在河間府簽訂了一份契約——
“齊國歸還全部從趙國侵占的領土,以蔚州為界,約定永不相互侵犯。”
誰都知道這是屁話,打不打還要看以後的形勢。
“齊國向趙國賠償戰爭損失黃金一千萬兩,白銀一萬萬兩,馬匹十萬,三尺以上直徑的原木一百萬根,各種珠寶一百車,各種頂級藥材一百車……從此向趙國稱臣。”
雙方在這件事情上拉扯半天,最後宋煜“一錘定音”。
“要不大家還是乾一下子吧!”
於是就定了下來。
麵對齊國哭窮,宋煜表示財物一時半會湊不齊也沒關係,可以先付七成——
“反正你們齊國那麼多富得流油的王公貴族,當年吃我趙國吃得香甜,現在到他們做貢獻的時候了,誰敢不交,就讓齊兵抄家滅門,這事兒你們也擅長!”
“剩下的三成可以分期付給,就三年好了,時間太久我怕你們國都被遼給滅了。”
此外還有各種細則,以及兩國互市的相關約定,也就無關緊要了。
代表齊國這邊簽約的,正是宋煜很久不見的老熟人……北齊第一大儒,薑邕!
再見麵已是物是人非,這個齊國第一家族的家主此刻麵色灰敗,死氣沉沉。
麵對咄咄逼人……不,簡直是想要把人給逼死的勇王殿下。
麵對先後殺死自家兩個頂尖子弟的煜公子。
薑邕滿心憤怒和畏懼,卻還得保持著崇高的敬意和“發自肺腑”的熱情。
真的太難了!
齊皇壓根就沒有露麵,早就率領大軍回了中都。
這種奇恥大辱,他受不了。
儘管這個決定是背後大王和他共同作出的。
可這實在是太屈辱了!
齊國背後大妖安慰他,一時成敗得失不算什麼,隻要本尊成功恢複到神魂境,就算那位劍仙子複生,也無所畏懼!
其實齊皇心裡很清楚,大王也是慫了!
自從他的國師,那個老道差點在大名府被飛劍給斬了之後,代表著齊國底蘊的大王那邊,就再沒了任何動靜。
在沒有真正弄清楚劍仙子真正實力之前,絕對不會再輕舉妄動。
“好了,正事兒說完了,現在開始敘舊吧!”
“好久不見,老先生風采依舊啊!”
“你的孫女,北齊第一天才少女……薑彤,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宋煜笑吟吟看著薑邕。
薑邕麵色複雜的看了眼這個混蛋,被你殺死的薑嶽和薑肅你就隻字不提唄?
但他也不會提,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在皇室背後大妖都不敢出手的情況下,沒被人馬踏中都,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至少國還在,比當年的趙國強!
“勇王殿下風采更勝往昔啊!”薑邕無限感慨。
他知道自己過來簽訂這份盟約的結果是什麼,死後必定遺臭萬年!
可他沒辦法。
齊國這邊再也找不出比他適合的人了。
不僅跟宋煜算是“老相識”,身份地位也足夠。
總不能真讓齊皇親自過來簽訂這份盟約吧?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我看老先生怎麼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代表著我們趙齊兩國的關係翻開嶄新一頁,從今往後,我們可能……呃,嗯……可能有陣子不會發生衝突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你怎麼笑得如此勉強?”
薑邕身後一眾齊國官員這會兒全都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高興你娘啊!
還有你這說的叫人話嗎?
薑邕卻麵色不變,看著宋煜強笑道:“煜公子已經貴為親王,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
宋煜微笑道:“我可沒跟老先生開玩笑,說實話,對這次的結果,我是不滿意的。”
薑邕沉默了一會兒,道:“煜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最好留一線。傳說當年劍仙子無敵於天下,甚至這個世界,都有傳言是她創造的,但最終不也落得如此下場?”
他深深的看了眼宋煜,沉聲說道。
宋煜臉上笑容收斂,道:“老先生熟讀經文典籍,又親身經曆過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的齊國,可沒饒過誰,也沒有給自己留一線。至於劍仙子……我不熟,不了解。”
他看向薑邕:“倒是需要麻煩老先生,回去給你們那位大王帶個話。”
“煜公子請講。”薑邕也不想提及三十年前的事情,這種噩夢般的輪回,如今他已感同身受。
“告訴他,這次算你識相,以後少來招惹我,下次本王馬踏中都時,讓他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薑邕聽了這話,眼皮子都直跳。
宋煜接著道:“我話還沒說完,跟他說,再敢抓無辜百姓種妖種,老子回頭就去把他給點天燈!你們齊國百姓也不行!畢竟將來……那都是我趙國子民!”
“勇王殿下這話過了吧?”
“我們兩國剛剛簽訂盟約,割地賠款……我們都認了,如今墨跡未乾,你難道就要撕毀盟約不成?“
兩名齊國這邊的大臣忍不住怒視著宋煜,憋屈的眼淚都快流出來。
宋煜看著他們:“什麼叫割地賠款?身為齊國重臣,話都說不明白,怪不得你們齊國現在這麼爛!”
“老子腳下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就是漢家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被你等侵占三十餘年,如今是老子親手打回來的!”
“叫你們拿出來的那些財物,也是當年你們從趙國掠走的財富!”
“我還沒叫你們那群兩手沾滿血腥的戰犯出來認罪呢……對了,這件事情加在合約上,差點忘了!”
宋煜看著薑邕:“回頭我會列個名單,把那些當年惡貫滿盈的畜生都給我交出來!不然我親自挨個去殺!但我要去的話,會直接屠了那些敗類滿門!”
說完之後,又看向這名齊國大臣:“我再問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毀約了?”
“你究竟什麼意思?”
宋煜疾言厲色地道:“莫非是心存不滿,想要逼我撕毀盟約?那可真是太好了!要撕毀嗎?給我一句痛快話!”
“我……我……”齊國這名大臣被嚇得往後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嗬嗬。”始終坐在那裡一言沒發,充當吉祥物的李朝恩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被嚇得坐在地上的齊國大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身子一晃,頓時昏死過去。
薑邕也是麵色慘白,看著宋煜:“咱們不是已經談好了……”
“本來確實談好了,但他提醒了我!”宋煜目露凶光,看得薑邕直發毛:“老先生,要不……這盟約咱還是彆簽了?接著打如何?實在不行,我把那倆老頭給齊兵還回去行不?反正我也不認識他們!我哪知道他們是不是官家的父兄?”
薑邕麵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距離吐血也沒多遠了。
“勇王玩笑了,說過的話怎能不算?您要我們交出當年那些屠戮漢人的劊子手,也是……也是應當,他們確實有罪!這條……可以加進去!”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神念突然間出現在宋煜精神識海——
“宋煜,滾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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