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運閉上眼睛,稍微停歇一下。
“運兒,你看完啦?”李威小心翼翼地問道。
“完了。”
“怎麼樣?”
“這一百個案件中,其中相對獨立的案件有三十六件,而相互關聯的有六十四件,是一個大案。我先來說說這三十六個獨立案件。其中,第一個案件,凶手應該是死者王員外妻子的表兄。”
李威一怔,這些案件他這幾天都有仔細但看李運的樣子,似乎就這麼一會,就已經分析上了。
他連忙拿出第一本案卷,翻看一下,發現確實就是一宗意外死亡案,講的是一名有錢的王員外,一個夜裡在家中意外死亡的事情。
“經聽潮城府杵作判定,王員外可能是突發疾病而死。”李威說道。
“不是,他是被他妻子的表兄殺死的。”
“可是,表兄當天夜裡有不在場的人證。當時他正與其他三名朋友賭錢。而這三名朋友與他的關係並不好,不可能為他作假證。”李威分析道。
“表兄在賭錢期間灌醉了這三名朋友,同時,他買通更夫,提前敲了三更,讓這三人誤認了時間。這樣,他就有充分的時間作案。隻要審問那名更夫就可以了。”
“這…可是,王員外死亡的症狀顯示他死時身上並無任何傷口,並不象是凶殺,而是疾病突發而亡。”
“那是因為表兄和他妻子用長釘從他的陽竅穴處釘入,長釘沒入下腹中,杵作沒有發現。這也是王員外死時表情並沒有那麼痛苦的原因,這種殺人辦法可以讓死者在不知不覺間死去。”李運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那麼隻要檢查王員外的骸骨,從他下腹中發現這支長釘,就可以審判了?!”李威驚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第二個案件…”
“等等,運兒,你是全部都記住了嗎?”
“是啊,這有何難?”
“好…好吧,那待為父拿筆來記一下。”
不用多久,李運就把這三十六個獨立案件的案情都分析了一遍,其中有些可以直接分析到結果,有些則提出了案件追查的關鍵所在,隻要循著這些關鍵點追查下去,一定可以有不錯的收獲。
李威一邊快速地記錄著,一邊心裡在發抖。
因為,李運就坐在那裡,也不用看卷宗,卻是一件接著一件的分析,絲毫不亂。每個案情幾乎是一語中的,絕無波折!
“好了,接下來是那六十四件有關聯的大案。”李運看著李威記完,笑道。
“運兒,剩下的這些案子我都看過,不過,有些案件的案情類似,有些則根本不相關,你怎麼說它們是有相互關聯呢?”
“這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大案,而且持續時間已久,隻不過作案者小心翼翼,手段驚人,才能瞞天過海,至今尚未被發現。”李運說道。
“這麼說,你認為這些大型船隻的傾覆都不是意外了?!”
“絕對不是。”
“何以見得?要知道,這些大型船隻運載的是從南越帝國進口的玄米,海上風急浪高,每年有那麼幾艘船被打翻是很正常的事情。”
“父親,天龍帝國從南越帝國進口的玄米,都是官米。而天龍杜絕一切商人直接從南越帝國私販玄米,南越帝國為壟斷市場,也從不把官米賣與天龍的商人。那麼,聽潮城中正在售賣的私米從何而來呢?”
“這…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那些售賣的私米,品質居然與官米是一樣的。難道你認為這些私米,就是被打翻的官船上的官米麼?”李威似有所悟道。
“不錯。”
“但這些官米,不是已經隨著沉船而沒入茫茫大海之中了麼?”
“米是沉下去了,但又被人撈了上來,然後再轉售到聽潮城。”李運語出驚人。
“這怎麼可能?海上的風浪如此之急,玄米又是怕濕的物品,沉重無比,想在海上打撈的難度無異於登天,恐怕隻有玄功第九重之上的先天期人物才能辦到了!不過,這種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估計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李威驚疑不定地說道。
“的確,普通人很難做成這樣的大事。不過,如果有人能精確判斷大海洋流的流向,再加上內鬼配合,就有可能實現這個目標。”
“洋流?”
“不錯,正是大海的洋流。在大海上,洋流並非一成不變的,而是隨著季節不同而有所轉變。”
“可是,洋流與本案有何關聯?”李威狐疑道。
“作案者控製船隻之後,先把大米密封並裝入能浮於海麵的容器之中,然後傾覆大船,利用洋流的流動運送容器,把大米送到某一處,也許是一處海島,也許是某一處暗港,再把大米取出,運至聽潮城來售賣。”李運分析道。
“太可怕了!”李威聽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氣冒上背脊。
“從這六十四個案件來看,曆年來傾覆的大船已有一百多艘,中小船隻無數,作案者從中奪取的玄米數量驚人。而因此案間接發生的凶殺、滅門、貪汙受賄、市場爭奪等相關案件令人咋舌。然而,作案者竟能將這些案件處理成懸案暫時封存,甚至我懷疑這些都隻是冰山一角,也許有相當部分已被做成官府的鐵案封存或銷毀,其能力之大,恐怕其位不低,其誌不小。”李運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