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哭笑不得。
一會兒,趙丹年就給曹寶明等人訓話了,其核心含義,自然是不允許打架,互相照顧雲雲。
楊銳無所謂的讓他講。
曹寶明蘇毅等人都是常玩臥推的同學,大家每天一起練習,關係自然親近。大運動量的體育鍛煉和強健的身體,更是讓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無所畏懼,若非還有高考的指揮棒在天空懸著,他們恨不得每天都下山去展示肌肉。
除此以外,油印試卷也能帶來直接的好處,現實比老校長更有說服力。
趙丹年也注意到了他們的不以為然,說了一會,乾脆道“算了,我陪你們下山。”
接著,他給馮雲打了個招呼,不由分說的領隊出發。
“我們也走。”楊銳不為所動。
出了校門,沒等趙丹年說什麼呢,楊銳騎著自行車,一馬當先的超了過去。
曹寶明和蘇毅一愣,亦是車頭一轉,怪叫一聲,直衝而下。
趙丹年捏著刹車呆住了,大叫著讓他們停下,卻被一名接一名的學生呼嘯著超越,最終隻有一名學生在猶豫中低下腦袋,默默的跟在校長身邊。
七名年輕人放聲高歌,自行車放著空把,飛馳到了山下,方才緩緩停車。
蘇毅回頭數了數人頭,突然臉色微變,道“林棟梁沒來。”
“人各有誌,循規蹈矩也是一種生活。”楊銳心有所感,使勁的蹬起了自行車。
剛剛突破心障的學生們來不及多想,腳下先動了起來。
晚上五點,楊銳等人方才一身大汗的趕到縣一中。
身材矮壯的蘇毅脫下濕淋淋的背心,虎視眈眈的瞅著街道上的每個人,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樣子。
曹寶明雙手脫把,隻用兩隻腳緩緩的瞪著車子,虎背熊腰挺的筆直,像是個哨兵似的打量著四周。
其後四人也都抹起了上衣,滿臉的殺氣騰騰。
街道兩旁的商戶小心翼翼的看他們兩眼,全都躲到了眾人視線不及的地方。如今的街麵混亂,無論是走螃蟹步的,還是穿喇叭褲的,都是普通人不願得罪的對象。
就連路邊的混混,也會捋捋翹起的燙發,站到遠處不吭聲。
如今可沒有什麼成型的黑幫社團組織,七個壯碩的棒小子又豈是正常人願意惹的。
“銳哥兒。”岔路口那裡,史貴驚疑不定的看著一行人。
“老史等著呢。”楊銳將自行車停在了他邊上,抹了一把汗,問道“賣盜版的人呢”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史貴沒答,一跺腳道“打人解決不了問題,再一個,那人在派出所有關係,你們打了他,不是自找苦吃嗎”
“派出所有關係還是公安局有關係”楊銳反問一句。
“這我就不清楚了。”史貴喃喃道“我就見好幾撥穿製服的人和他打招呼了。”
楊銳“唔”了一聲,道“帶我們去見人。你還知道什麼”
“這人好像是個刑滿釋放人員。”史貴不安的抖了抖腰上的肥肉,指了指脖子,道“他背上有個紋身,老大了,愛抽煙,我看他賣了兩小時卷子,就抽了一包煙”
楊銳打斷他的話,問“知道名字嗎”
“不知道,聽崗亭的警察叫他花豹。”史貴縮縮脖子,從他的角度來看,自己既打不過對方,也橫不過對方,實在是無法可想。
楊銳卻是神色不變,他的想法正好想法,算武力值,他們有七個練臥推的壯小夥,算動員能力,楊家在溪縣也有的是辦法。
問明了情況的楊銳大手一會,即道“頭前帶路。”
史貴苦著臉,邊走邊道“咱們要不先找人說合說合,你沒看到家夥的紋身,挺可怕的。”史貴聲音小小的,他歸根結底就是個小飯店老板,做正經銷售尚可,與人火拚可就害怕了。
楊銳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學,見他們也是興奮中帶著疑慮,於是略作思索道“大家不用擔心,咱們先禮後兵,我讓怎麼做,做就是了,這個花豹肯定是個紙老虎。”
“為什麼”曹寶明和蘇毅異口同聲。
楊銳微笑,道“他抄咱們的卷子賣,還是用油印的方式抄,這本身就是個苦錢,說明他就算有背景,也不是太強的背景,否則,家裡給他找個什麼生意不好,總比每天抄書不是尤其是他身邊還沒什麼馬仔,說明不是大哥,生意的規模也很小。不過,越是這樣的盜版商,我們就越要堅決的打下去,不能讓其他人跟風,跟風的成本太低了,咱們得人為提高。”
其他人似懂非懂的點頭,倒是史貴若有所思的,心緒瞬間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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