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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做著鴻睿班的班長,其實就是大管家。他做事認真,能把班裡每個人的家庭情況都背下來,核對名單隻用看薛達城拿出的一張紙就行了。
手指在紙上輕輕的劃過,黃仁心裡自有一份名單做比較。
薛達城和於鳳不明所以,也都看著黃仁。
須臾,黃仁已將名單看了一遍。
不過,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再次凝神,從前往後的查了一遍。
預選對學生們來說不是簡單的考試,這是人生路上的重要一步,若是讓人空歡喜一場,可不是普通的尷尬。
幾個在跟前的學生也悄然圍攏過來。然而,不像是平時那樣,他們竟然沒有主動去看名單,而是等著黃仁說出來,仿佛自己去看了,原本有的名字就會消失了似的。
這一次,黃仁不光盯著通過與否,還順道看了一遍成績。
楊銳628分的預考成績,讓他眼皮數跳。
緊隨其後的西堡中學最高分是李學工的412分,已經是夠得上重點線的分數了。
黃仁自己考了367分,如果不看其他人的成績,他早就高興的不行了。要是報的低一點,這個分數差不多是能上本科了。
“這才是預考,是預考”黃仁定了定神,繼續看了下去。
銳學組的學生,大部分人的分數都在00分稍過,黃仁仔細看了一遍,竟然沒有發現300分以下的。
“不是好多人都說考砸了嗎”黃仁心裡默想不知道哪裡又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現在就不用提出來了,黃仁確定沒問題了,抬頭道“我看完了。”
“鴻睿班有沒通過的嗎”楊銳問出此言,周圍的火熱目光簡直可以將名單燒起來。
黃仁輕輕搖頭,笑了“全體58人,全部通過。”
“真的”王國華先樂了,重複道“全都通過了”
“要是名單沒問題的話,全都通過了。”黃仁說話間看向薛達城。
“名單肯定是沒問題的,這個單子,我是看著他們裝入紅封的,今明兩天就能寄到你們學校來。”如今的郵政尚未分家,是僅次於鐵道部的強大之所在,郵路之暢通,在某些地方遠超快遞,平江到西堡鎮的省內掛號信,又是成績單這樣的特殊郵件,兩三天必然送到。
楊銳清咳一聲,道“既然紅封未到,暫時不要公布這個消息。”
薛達城臉色微變,覺得人家是不相信自己。這讓他頗為難堪,在省城教育界,他自詡“老薛”的名頭是有些分量的,未曾想在此窮鄉僻壤之地,被人給無視了。
但是,薛達城也不好與楊銳爭論此事,隻是沉著臉立於側,先前想邀請楊銳去一中的種種考慮,全被他給廢棄了。
於鳳反而覺得楊銳謹慎。她自己在學生會裡,就沒少見老師們修改成績的,若是現在公布了,結果與紅封內的不相符,那又怎麼辦。還不如暫不公布,多等一天也沒什麼。
曹寶明的想法簡單,隻問“做嗎”
要做的,自然是毆打小朋友。
楊銳沉吟了一下,道“等紅封。”
“還等咱們又不欠他們的,憑什麼要聽他們唧唧歪歪。”曹寶明把毛巾擰的咯吱咯吱的響。
楊銳不做解釋,隻道“先把消息放出去,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他沒有將這當做是什麼大事,但心裡也不能說是高興的。
同是西堡中學的學生,楊銳創立的銳學組承擔了大量的水電費,還想辦法從教育局弄來了資金,修繕了學校的設施,除此以外,大量的試題和試卷也免費給學校學生,楊銳自覺仁至義儘,西堡中學的學生,過的也比其他學校的學生好的多。
如果這樣還不能籠絡人心的話,楊銳覺得一定是自己做事的手段有問題。
學校就是一個學習的地方,做事的手段有問題,就學著換一種做法來做了。
做同學不是做奴隸,楊銳沒義務滿足所有人的要求,但他自覺有義務維持銳學組的良好學習環境。
周圍環境的不和諧,明顯不是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假若物資和資金的補貼都不能令周圍環境變的和諧,楊銳也不反對舉起大棒給某些人一點教訓。
銳學組又不是一個慈善機構,不說放眼世界,就是放眼中國,從80年代到2010年,沒有大棒的組織也是走不順暢的。
楊銳經常和臥推組混著,也屬意曹寶明和蘇毅做學校裡的惡霸,銳學組的揮棒者。他們現在體力和身體都有了,就是缺乏實踐經驗。
做惡霸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山姆大叔在全世界做惡霸,把多少國家和人都做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那也不是一天練出來的。看看美國學校裡的情況就知道了,最酷的男生十有八九是惡霸,最炫的女生十有八九是惡霸,進入社會,一樣是惡霸製霸的套路。
像是大小布什這種總統,從小就是當惡霸來訓練的,當了總統以後,更是將惡霸工作發揮到了極致。相比之下,做過學生會主席並拿羅茲獎學金的克林頓如同美國政壇的暖男。
而在80年代的中國,社會風氣粗糙的像是戈壁灘似的。
這個時代的政治是強硬的,商業是強硬的,連文化都是強硬的,楊銳看看周圍的銳學組成員,將曹寶明拉開一些,小聲道“做的效果要有震懾,但做的時候不能大張旗鼓。另外,不要傷人,傷人是犯罪,輕傷都要惹麻煩,為這種事惹麻煩不值當。”
曹寶明暈了“不能打人”
“能不打就不打,打人也不能製傷。”
“那有啥意思,給他們按摩不成”曹寶明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