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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的邏輯表達能力很好,三言兩語的將想法說完,然後看其他三人的反應。
段航有點吃驚,段瑞卻是沉默思考,二舅母宋雁反而決斷最快,似笑非笑的瞄了眼楊銳,道“能用不能用,試試看就知道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意思是,試試”楊銳有點興奮,卻又心裡沒底。
宋雁笑說“失敗了也沒啥損失,你去做,我們繼續想其他辦法。”
段瑞有種始終慢一拍的天賦,老婆都說了兩句了,他才讚同道“主意不壞。”
宋雁甩了他一個白眼,道“跟家裡人也這麼說話,我看你趕緊換個崗位吧,天天搞什麼組織黨群工作的,人都傻掉了。”
段瑞苦笑“我去組織部,還不是你爸幫忙”
“我爸是為你好,誰知道你個榆木腦袋,就學會含糊說話了,現在問你炒什麼菜,你都說不清楚了,早晚老年癡呆”
“我也是為了工作。”
“你一個正科級的副部長,有什麼工作”
“怎麼就沒有工作了,我還是人事局的局長呢。”
“人事局局長,不乾人事”
“唉,怎麼罵人了。”
“不是我罵的,是老百姓罵的。”
楊銳和段航麵麵相覷,兩夫妻吵架,旁邊人絕對是插不上嘴的。
楊銳等不住了,咳嗽一聲,說“二舅要是也同意,我們就上去執行了。”
段航則說“咱們這邊的情況,通知一下我爸,免得他也跑過來。”
“去吧,大哥知道我們在呢,肯定守在電話機跟前呢。”宋雁說了一句,見段瑞又是光點頭不說話,氣的罵道“家裡人說話,你都不敢表態”
楊銳捅了捅段航,兩人趕緊離開,上樓去了。
辦公室裡,藍國慶和張博明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藍國慶還好,張博明卻像是貓窩裡的耗子似的,不停的轉圈兒,見到來了,眼神凶狠的跟剛跳完廣場舞上公交車,準備吃自助餐的大媽似的,喊道“我要打電話,給我接線,我要往平江打電話。”
“打電話不著急,先說說你們查到了些什麼吧。我們溪縣公安局也好配合你們。”段航按照楊銳設定的步驟,施施然的說了起來。
楊銳站在他後麵,望著張博明不說話。
被關了大半個小時的張博明憤怒極了,道“我們查什麼,關你什麼事”
“兩位從省廳來,到溪縣公安局查案,還什麼消息都不透露,你們這是微服私訪,查窩案呢”段航哈哈的笑了兩聲,像是說笑似的。
白主任和謝科長都沒有笑,事實上,他們是控製著肌肉,才沒有讓表情變化。
窩案
這個詞對有的人是笑話,對有的人來說,卻像是催命符一樣。
自今年以來,河東省爆出了多起窩案和串案,其中就有信用社的案子,一個縣自主任到小職員,幾乎被抓了個乾乾淨淨。本身就爛泥一般的溪縣信用社和縣聯社,早就如驚弓之鳥一般了準確的說,全省的信用社和縣聯社都如驚弓之鳥一般,否則,藍國慶也不至於先去縣聯社,再到信用社,免得刺激了他們。
白主任也是藏好了汽油,隨時準備一把火將賬目全燒光的。
段航一句說笑話,卻恰恰符合白主任和謝科長無數猜想中最可怕的一個。
要不是查窩案,至於從省城派警察到溪縣來嗎
總不能真是為了一個楊銳的信用社檔案吧。
至於張博明的省領導身份,若是假的,就是迷惑人的,若是真的,說不定就是為了在大案裡搶功勞的。
白主任和謝科長不由自主的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害怕,又如何笑的出來。
在前些年,那些一批批倒掉的老乾部和新乾部,不就是被這些笑嘻嘻的年輕給弄下去的嗎
先是查一個小案子,然後揪出大案要案
就信用社這個爛攤子,實在是太不經查了。
楊銳看著他們的表情,暗暗點頭。
現在就看怎麼堅定白主任和謝科長的想法了。
白主任和謝科長各有背景,以及背景的背景,串到最後,就是縣委書記和縣長兩個人。
換言之,如果發生窩案,白主任和謝科長固然跑不掉,縣長和縣委書記也要倒黴。
溪縣的縣委書記是空降乾部,縣長是本土出身,根子紮在地區,他們兩個要是信了白主任和謝科長的通風報信,再加上楊家和段家,性質與後者獨自抵抗迥然不同。
張博明的老子張勝琪作為廳級乾部,能量自然巨大,但剛剛平反的他,引起一個縣的反噬,也不會好過。
之後,想來他也不會隨意的招惹溪縣人了。
藍國慶稍微遲鈍了一些,但察言觀色,也有點猜到兩人想要禍水東引的策略,厲聲道“段隊長,說話要講道理,我們什麼時候微服私訪了我明明白白的拿了省廳的工作證出來的,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要查楊銳以外的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