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拉著你,你跑了怎麼辦,走,咱們去找你們的校領導。”少婦不上當,當場逮住和到處找人可是兩回事,她是受過訓練的,對耿健的虛張聲勢怡然不懼。
耿健的腳步挪動了兩下,還沒有走出圍觀的圈子就停下了,他當然不敢回學校。
不僅因為現在的學校管理嚴格,還因為他是預備黨員。
對現在的大學生來說,黨員簡直可以稱作是預備官員了,耿健無論如何都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因此被校領導知道。
“你想怎麼樣”耿健無奈的問出這句話,宣告主動權易手。
對於接受過簡易碰瓷訓練的少婦費潔來說,這更是宣告酬金到手了“花瓶碎掉了,你賠我620,你要是沒錢,就讓你們學校賠。”
“不是我碰掉的,也不能讓我賠這麼多呀。”耿健有點慌了。
少婦遲疑了一下,語氣放緩,道“你有多少錢”
“我”耿健下意識的掏了一下兜,再沒拔出來。
他能有多少錢呢,現在的學生帶5毛錢就敢出門,帶5塊的敢說自己是大款,但不管多少,與620塊的差距卻是無比巨大。
少婦費潔仿佛沒有看到似的,除了抓著耿健的手還緊緊的,身子已經放柔了,輕輕的道“我知道你們學生錢不多,你多少賠一點,我也好回去給我家男人和婆婆說全家人存了這麼久的錢,好不容易把他家祖傳的花瓶給買回來了,還沒給他死去的老爸看一眼,這說砸就砸了,我我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活了”
說著說著,這少婦就兩行淚珠滴了下來。她也不像是村婦那樣打滾撒潑,哭嚎喊叫,就是兩行止不住的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似的,默默的流,默默的滴,一會兒就把衣襟給打濕了。
軟乎乎的女子,一方麵為學生考慮,想減少一些金額,一方麵又有丈夫和婆婆在家裡殷殷等待
有的圍觀學生甚至能夠腦補出困難時期,一家之主賤賣花瓶以活全家,全家曆時多年積攢,重新買回花瓶,隻為逝者安然的曆史片段
如果沒有滿地的碎片,這可以說是個圓滿的故事了。
周圍一片唏噓之聲,本來想為耿健說話的學生,也明智的閉上了嘴。
這麼一個林黛玉,至少是薛寶釵似的女子,誰忍心讓她回去受丈夫和婆婆的責罵和怪罪。
耿健的臉頰都耷拉了下來,王弼簡直要擊節讚歎,為自己也為費潔。
因為整個故事基本都是真的,費潔夫家當年的確出賣過一個清朝的大花瓶,儘管年代久遠,說不清具體的形製,但大抵是一致的。
買花瓶的錢也的確是費潔家裡積攢的,隻不過,費潔的婆婆本來是準備給兒子找份正式工作用,現在買了花瓶砸掉,再換一份工作,也是一樣的。
如此精心製作,付出良多的陷阱,根本就沒有給耿健脫身的餘地。
他如果得罪的是個普通學生,也不會碰到這樣的陷阱,偏偏他不停騷擾的是楊銳。
耿健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了,望著對麵淚水蒙蒙的少婦,無奈的道“我確實沒有多少錢”
“我我知道”少婦小嘴微張,哭的更傷心了。
“我家裡也沒錢”耿健的聲音更小了。
“嗚嗚”
“我真沒辦法,對不起。”
“那你寫個欠條,說清楚。”少婦費潔擦了一把眼淚,看向耿健。
總算不用先給錢,也不用去校辦公室了,耿健其實也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小聲問“怎麼寫”
“就說你撞壞了我的花瓶,應該賠多少錢,現在沒有錢,以後還,我也不求你幾年能還我錢,我拿回去給我家婆婆看。”說到這裡,少婦費潔又哭了起來,向四周哀求起來“你們行行好,做個見證,簽個字。”
柔弱少婦淚眼婆娑,圍觀的大學生不管男女,俱是滿腔的保護欲,不等耿健回答,紛紛答應。
礙於形勢,耿健隻好按照少婦的要求,寫了“欠條”。
足足有二十幾名學生在見證人後麵簽了名字,還有女生拉著費潔的手,給她自己的聯係方式,道“姐姐你回去不要怕,你男人要是罵你打你,你就來找我們,我們幫你說,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再幫你組織一個捐款你彆擔心,耿健現在沒錢,等他工作了以後,攢了錢慢慢還你。”
“好,捐款就不要弄了隻要有心還錢,我多等幾年也沒關係。”少婦鬆開了耿健,將欠條藏在口袋深處,用手抓著。
耿健帶著各種擔心,逃也似的返回學校。
少婦抱著學生們幫忙撿起的大花瓶碎片,一步兩步的慢慢離開。
街頭的擁堵解除了,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卻不知始作俑者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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