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長咳嗽一聲,道“先不說這些,這個台本要修改一下,老張,你組織人手做幾個方案出來。”
“好的。”總編答應了下來,拉著方亞男離開。
出了台長室,方亞男輕鬆許多,又問道“總編,究竟怎麼回事您給個提示唄。”
“不是說了,不允許討論嗎”總編繃著臉,但台長不在身邊,威嚴未免不足。
“我又沒說什麼事,您就給個提示吧,要不然,我莫名其妙的犯了錯誤,您說多冤呐。”方亞男借著自己年輕女孩子的優勢,撒嬌打滾的要求。
總編不像是台長那樣高高在上,被方亞男纏的沒辦法,隻好說“我也不知道前因後果呀,你現在問我,我是要犯錯誤的,我隻能說,你不要打問,過陣子,你就知道情況了。”
方亞男不甘不願的停下了詢問。
到了大辦公室,總編召集了幾名台裡有名的筆杆子,聚集到自己的辦公室,道“咱們臨時組建一個專項小組,研究一下接下來的采訪工作啊,接下來,我們重點進行的將是人物采訪。被采訪人的名字叫楊銳,是北京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今年21歲”
“這麼年輕”一位咬著筆杆的筆杆子抬起筆杆子般的細長脖子,問了一句筆杆子式的廢話。
總編點頭,道“年輕是年輕了一些,但成績很出色”
停了一下,總編道“有傳言說,這位楊銳,可能拿到諾貝爾獎,幾率不高,但是,提名大概是已經拿到了我說了,他拿到諾貝爾獎的幾率並不高”
“什麼諾貝爾獎,嗎”
“提名應該是諾貝爾生理學及醫學獎吧。”總編不是很確定。
他再說什麼都沒人聽了,幾名筆杆子全都激烈的討論起來了。
方亞男訝然抬頭,她猜到了一部分,但怎麼也想不到真相竟是這個
在84年的當下,再沒有什麼主題是比為國爭光更有新聞性的了。
看看許海峰受到的禮遇,就能從中窺到一絲端倪。許海峰作為中國奧運奪金的第一人,確實是成績斐然,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84年的洛杉磯奧運會,中國拿到金牌的並不知許海峰一個人,他之所以拿到第一枚金牌的原因之一,是射擊項目的排序更靠前,這種微小的差距,卻產生了巨大的聲望差異,也隻有放在80年代的環境中,才能令人理解。
這個重新打開國門看世界的國家,正處在一種群體性的癲狂之中,用“渴望”一詞來形容這個時代,再恰當不過。
所有的中國人,都在瘋狂的渴望著,渴望金錢、渴望自由、渴望愛情、渴望尊重,他們渴望一切美好的事務,但得到太難,以至於有一名代表得到了,都會引起後世難以想象的轟動。
比起奧運金牌,比起體育世界的成功,諾貝爾獎的含金量或許是太足太足了,足的讓筆杆子們討論來討論去,最終隻餘淡淡的沉默。
沉默的太久,以至於有輕輕的歎息聲。
中國的學術傳統延續千年,“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更是貫穿始終。
然而,學術又實在是太難太難,尤其是在80年代的環境下,中國能夠拿得出手的學術成績,著實是少之又少。
陳景潤為什麼那般有名若以學術成績論,做出了費馬大定理的懷爾斯的學術成就更高,因為他徹底證明了費馬大定理,而陳景潤隻是將哥德巴赫猜想再次往前推進了一步,其成就,與法爾廷斯、肯裡貝特相似,而法爾廷斯與肯裡貝特,正常人都沒聽過,懷爾斯在完成費馬大定理的幾個月裡,倒是在全球媒體麵前刷了刷臉,可也僅此而已。
相比之下,陳景潤卻是把中國人刷了個遍,甚至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裡,幾乎成為數學家的代名詞。
假如有諾貝爾數學獎,完成體的費馬大定理,或者完整體的哥德巴赫猜想,都是妥妥的預定了獎項的。
但未完成體的哥德巴赫猜想就不好說了。
北大的大二學生楊銳,現在就要拿到諾貝爾獎了
“不太可能吧。”熱烈的燃燒之後,是頹廢的灰煙。
幾個筆杆子都點上了煙,煙霧後的臉龐模糊不清。
“我說了,是有可能拿到諾貝爾獎,他現在隻是拿到了提名。”總編給出回答。
“我說的就是提名,不太可能。我研究過諾貝爾獎,他們的提名機製很奇怪的,而且,現在也沒到提名的時間再說了,21歲的學生,能研究出什麼諾貝爾是發明家起來的,但諾貝爾獎不是給發明家的。”站在方亞男身側的筆杆子吞雲吐霧,聲音嘶啞。
幾個人微微點頭,表示讚同“現在社會上很有些人在搞發明創造,但發明是不能得諾貝爾獎的,這個是不一樣的,彆人怎麼說咱們不管,咱們自己這麼播出去,就鬨笑話了。”
“就變成事故了。”
“說的是。”
幾個人繼續吞雲吐霧,讓房間變的像是毒氣室似的。
“我這裡有幾個錄像帶,等翻譯同誌到了,我們內部看一下。”總編沒有爭辯的意思,轉頭又道“不管提名有還是沒有,台長都準備拍點東西出來。咱們先準備好,有備無患。另外,我們也在了解具體的情況。”
“有提名和沒提名,區彆很大吧。”
“恩沒有提名的話,咱們就拍成追蹤報道,連續播放一下,有提名的話台長的意思是拍成紀錄片。”
“紀錄片”幾個筆杆子的眼睛都亮了,在這個拍什麼片子都賺工資的年代,格調高企的紀錄片可是大家爭相追捧的好東西。
方亞男的眼神完全迷茫了,隨便出門逛街,都能溜到這樣的大拿
景語蘭跟著母親回老家,也能遇到這樣一名學生
學生恐怕早就不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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