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吃麵吧,我做的麵還不錯。不吃麵的就沒辦法了,自己舀米飯哦。”李醫生後麵一句是吆喝著的,又道“大家吃點東西啊,我下了麵,弄了幾個涼菜。”
有人客氣,有人自覺的站起來到廚房去端東西。
一會兒,每人麵前都有了麵條和米飯,除此以外,午餐肉、夫妻肺片、涼拌木耳和腐竹拌黃瓜的四色拚盤也是滿房間亂放,保證每個人麵前都有。
“大家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吃飽了再說話。”李醫生滿房子的添菜添飯。
楊銳端起麵條,嗅著其中的香氣,竟而也有些餓了。
說起來,他也是晚飯沒吃的人。
麵條裡的內容同樣很豐富,手擀麵本身的韌性很好,麵湯更是有雞蛋、西紅柿、香菇、紅椒、油菜等多種材料,即使不配涼菜,也能很美味的吃光一碗麵。
“小楊再來一碗。”李醫生看著楊銳喝完,立刻幫他添了一碗。
楊銳不好意思的說了“謝謝”。
李醫生擺擺手,笑道“年輕人就要多吃點,要不然怎麼有力氣做科研,你看老沈,沈興德教授,他為啥做不了學部委員,就是太瘦了,年輕的時候沒好好吃飯,在實驗室裡工作幾個月就暈倒,再堅持幾個星期還是得暈倒,這樣怎麼能出成果。”
她這麼一說,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沈興德是眼瞅著要進學部委員的人,如此調侃也受得了,隻是搖頭苦笑,道“嫂子,我是看你每次都招待的這麼好,要是彆人,我是一定要辯一辯的,我都四五年沒暈倒了啊。再說了,我年輕的時候倒是想好好吃飯呢,家裡沒有也沒辦法啊。”
“不敢再暈倒了。”蔡教授悶頭吃完一碗麵,抹了抹額頭上的喊,暢快的道“你年紀大了,就多用經驗,不要拚體力嘛,把拚體力的機會讓給年輕人,對不對。”
“對,你說的對,再怎麼說,我也得等下一次學部委員評選。”沈興德說著舉起碗,道“嫂子,再給我加一半,我不客氣了啊。”
“客氣啥啊。”李醫生笑眯眯的舀了多半碗麵給沈興德,又澆上濃濃的湯。
一房間都是呼嚕呼嚕的吃麵聲,像極了食堂。
伍洪波的戲謔基因再次被激活,笑道“學部委員和學部委員也不樣啊,像是研究所的,就得抽空子,找機會到大學的學部委員家蹭吃蹭喝,要不然,到了月末,家裡就揭不開鍋了。”
蔡教授隻輕輕的一抬眼皮,道“正好,我兒子出京工作了,家裡就我們老倆口吃飯,加你一個還好做飯。”
楊銳忍不住笑了出來。
曾幾何時,期末考試前背書的時候,心裡怒罵的名字的主人,現在竟然互損的如此市井,卻也是楊銳想不到的。
一頓便餐吃完,楊銳主動到廚房幫忙洗碗。
李醫生客氣了兩聲也就讓他幫忙了。80年代的市場不發達,除了腐竹和午餐肉這樣的半成品能買得到,其他各種食材都要自己加工,蔡夫人又有自己的工作,也是忙了一整天,累壞了。
楊銳倒是有點享受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招待餐,或者工作餐,到90年代恐怕就看不到了,那個時候,大家應當都習慣了去飯店或者酒店,最起碼,像是北大生物係院長這樣的人,都不用在家自己忙活做飯了。
不過,84年還做不到如此的瀟灑,現在的食品開銷是家庭開銷的大頭,給十幾個人有菜有肉的一餐,恐怕要花掉蔡教授小半個月的薪水,這還是教授的薪水,若是普通工人的話,恐怕得把整月的工資掏出來。
李醫生的心情似乎也不錯,和楊銳合作洗碗的同時聊天,內容自然也是去鐵酮。
因為對方是醫生的原因,楊銳很自然的將話題從製藥轉到了醫藥和醫療的問題。
他詳細說了自己在協和醫院的所見所聞,又說了自己做藥的初衷。
李醫生邊乾活邊聽,隻是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楊銳漸漸的說到了去鐵胺和去鐵酮的異同,特彆是一個要靜脈注射,也就是掛點滴,一個隻需要口服的區彆。
最後,楊銳說到了價格問題,並道“我準備將國內的授權留下來,到時候,咱們國家的地平患者,應該能用到接近成本價的去鐵酮,國產藥的成本都不高,去鐵酮的合成也不難,不管進不進公費醫療的名單,我覺得一般人應該都能用得起,初步估計,中間型和重型的地平患者,平均延長10年的壽命,理想一點,延長15年都能做得到。”
“如果價格能降到一個月幾塊錢,那就不止15年了,20年都沒問題。”
“怎麼會。”
“你以為國內所有的地平患者,都能得到協和醫院那樣的醫療條件。”李醫生輕輕的道“去鐵胺的具體價格我不知道,但國內目前是很缺靜脈注射的藥品的,不說藥物的價格,掛一瓶葡萄糖都不便宜。如果是重型地平,普通城鎮居民,最多也就是負擔兩三年的醫藥費,農村的話你家裡在鄉鎮,可能接觸過一些,但真正的農村,尤其是有重病人的家庭,你可能不了解”
李醫生說著,放下手裡的碟子,道“我去拿個東西。”
她轉身出了廚房門,卻聽客廳裡突然傳來驚呼聲“嫂子,你咋哭了楊銳”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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