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特殊的動亂年代,紀贍所在的進化植物學實驗室,有多位研究員被下放,留下的人也為自己的命運而忐忑不安。
紀贍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他按時參加各種活動,檢查或者聽取檢查,開會或者參與,批鬥人或者被人批鬥
比他年紀大的學者,紛紛離開了科研崗位,和他同齡的學者,紛紛離開了科研崗位,比他小的學者,紛紛離開了科研崗位,紀贍就那樣忍辱負重的工作著,直到最終下放,紀贍始終堅持著進化植物學實驗室的工作。
甚至被下放以後,紀贍依舊想方設法的照料實驗室裡的植物,記錄一些關鍵的數據,並將之小心的藏起來,在此過程中,他還一路培養出了三名年輕的研究員。
其中的挫折與反複,能寫成一本書。
但最終,紀贍卻是保住了進化植物學實驗室多年研究的實物成果,在撥亂反正以後,進化植物學實驗室是整個植物所裡,恢複狀態最早的實驗室。
他的卑微,他的痛苦,他的失落,他的寂寞,他的孤獨,都成了過去式。
由此換到的,是數十年積累的數據和實驗植物,他們還比其他實驗室,多了三名經過了數年曆年的年輕研究員,也是這三名研究員,配合已經身體不佳,體力不足的老一輩研究員,繼續將進化植物學實驗室傳承了下去。
紀贍的工作,談不上發展,也談不上創新,他就是在末日般的日子裡,儘其所能的傳承了知識,令前人的心血與努力延續了下來。
紀贍的工作,不會被宣傳,甚至不會被褒獎,他至今還是副研究員,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成為正研究員了。
但在科研的圈子裡,紀贍是一位道德模範。
所謂的道德的榜樣,指的就是紀贍。
時至今日,大家也不會有事沒事的提起紀贍了,就是植物所內,紀贍的故事也隻是一個傳說。
然而,紀贍的故事淡化了,並不意味著紀贍的楸事就被遺忘了。
如梁策這樣的學者,更是不敢得罪紀贍。
否則,會獲得什麼樣的名聲,梁策用半月板都能想得到。
“咱們繼續討論吧。”紀贍哪知道梁策的心潮起伏若小鹿亂撞,他揉一揉粗糙的大臉,繼續熟練的道“就目前的行業風氣來說,我們還是存在著許多問題的,首先,是政出多門,有很多機構都能管理藥廠和藥品研究所,但與管理相對應的保障卻談不上”
梁策傻乎乎的聽著,用猴子看鮭魚的表情看著紀贍。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個難堪的困境。
論學術,他是戰不過楊銳的。同年齡層的中國研究員裡麵,也沒有能站得過楊銳的。
論道德,他更是戰不過紀贍,這位的名聲,不止在生物專業圈子流傳,搞研究的沒有不知道他的。
梁策夾在學術和道德之間,實在找不出自己的立場和優勢。
他輕輕抬頭,看了眼主席台,又迅速的將頭轉了過來。
紀贍蒼老的聲音依舊不停“數行業新風的提法非常好,改革開放以來,各行各業日新月異”
“紀研究員,我想和您談談g委員會的事。”梁策不得不開口,即使不說服紀贍,他也需要紀贍保持沉默,否則,最後要是真的鬨一個紀贍讓位給楊銳的鬨劇,丟臉的就不止是梁策一個人了。
紀贍輕輕的抬起眼皮,道“今天的議題沒有g委員會吧。”
梁策不答,隻問“我正在和楊銳競爭補選。我聽說,您對人說,如果楊銳不能補選成功,您就放棄自己的位置給楊銳我覺得您這樣做不對。”
紀贍用渾濁的眼珠審視著梁策,沒說話。
梁策看看兩邊露出好奇目光的學者們,咬咬牙,道“我認為,您的公開發言不對。第一,這是私授權柄,g委員會的委員席位不是屬於個人的,您能想送給誰就送給誰。”
這是梁策麵對的最大問題。
紀贍依舊不說話。
梁策隻好繼續道“第二,您的發言乾擾了其他委員的判斷。我承認,在學術方麵,我不及楊銳,但在其他方麵,我有自己的強項”
“你是梁部長的孫子。你如果要說這個強項的話,我可不認。”紀贍的眼珠子仍然渾濁,說出的話卻力道十足。
梁策目瞪口呆,說好的忍辱負重呢
旁人卻是兩眼放出了亮光,這麼大的八卦,以後講起來可是有意思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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