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粗魯的說了這句話,魯場長又罵了一句娘,才道“楊主任,你要從盧溝橋農場劃1000畝地的事,這是總公司做的決定,我們盧溝橋農場,願意配合,現在地方已經確定了,您明天去簽個字,咱們再到上級部門備個案,就算是通過了。另外,關於您想多劃600畝的事,我們也向總公司爭取了,總局同誌,原則上同意,具體還要談一下”
魯場長的話還沒說完,底下人就議論紛紛了。
如果說機械廠的命根子是設備,牧場和農場的命根子就是土地了。
國營農場要是沒有土地了,它還玩個什麼勁呢。
曆史上,甚至有國營農場,為了給農場職工建住宅,侵占了耕地,結果反被農場職工給告上去的情況。
魯場長的話,在場的牧場乾部們都聽懂了,卻是多多少少有些驚詫。
割讓土地,這可是大事。
焦場長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煩心的揉揉太陽穴,不得不站出來解釋道“各位,各位,這是我們對遺傳工程實驗室的資助,同樣是一種獎勵行為。大家也看到了,遺傳工程實驗室目前的狀態,這院子都擠成什麼樣了,以後,要做胚胎移植的規模會越來越大,現在的地盤,肯定是不夠用了。所以,楊銳代表遺傳工程實驗室提出申請,經過中牧總公司的審核同意,決定交給北京分公司來確定這件事。”
潤了一下嘴唇,焦場長繼續道“我們分公司和楊銳商量,討論,並且實地考察以後,決定劃撥盧溝橋農場的一片土地,給遺傳工程實驗室。考慮到以後的需求,我們給的麵積比較大,楊主任也主動提出,願意給相關單位以相應的補償。補償主要是青苗、之前的肥料和土地上的附著物的現金補償,以及一些技術上的援助”
焦場長像是開新聞發布會似的,給眾人做解釋。
現場其實也就是和新聞發布會差不多了。普通民眾才不關心一間國有農場的土地,是在國有農場的名下,還是在另一間國有實驗室的名下,真正關心此事的,會議論此事的,也就是各大國有農場的官員乾部和職工們。
而且,不能小看這些官員乾部和職工們議論。
現在的國企管理都是垂直式的,比如郵政部就管理各級郵政機構,鐵老大就掌握全國鐵路機關的命脈,化工部下屬的廠子就得聽化工部的,石油冶金的更不用說,乾部任免和調派通知或者不通知各級地方黨委都沒影響。
國有農場和曾經的紡織部下屬企業一樣,相對權利集中的國企相對鬆散一些,但也都是圈子裡的交流多。
在這種環境下,圈內的議論不僅重要,而且是致命的。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一個行業的國企,就好像春秋時期的一個國家,行業內的乾部就好像士大夫們,行業內的職工就好像是“國人”,至於行業外的人,就是“野人”了。
士大夫是統治階級,毫無疑問的具有參政議政的權利,國人雖然不是統治階級,卻依舊有乾預政治的能力,曾有“國人不欲,故出其君”,說的是衛國國君在外交上違背國人的意見,結果被流亡於襄牛的故事。
國企內,或者說80年代的環境亦是如此。
體製內的職工就是國人,體製外的甭管有錢沒錢的,都是野人。國人是有參政議政的權利的,因此將士大夫們捅下去的不在少數。野人的政治權利就很是寥寥了,要捅士大夫的代價,也比國人大的多的多。
焦場長小心翼翼的說明,過了一會,更是將楊銳給拉了過來。
楊銳也多少有些被焦場長所影響,略微嚴肅一些的道“的確,我們海澱區遺傳工程實驗室,首先要感謝中牧的捐助和幫助,此次土地劃撥,更是如此”
他後麵說的話,眾人根本沒聽,因為大家突然就被捐助的問題給影響了。
有人甚至直接打斷了楊銳後麵想說的話,道“楊主任,中牧他們以前捐款了,那是他們在京城,知道這件事,怎麼我們現在想捐款也不行。”
“對呀,我們也想給遺傳工程實驗室捐款啊。”
“對呀,哪裡有人禁止捐款的,給錢還有不要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瞬間就歪樓到了捐助上去了。
焦場長佩服的看了楊銳一眼,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楊銳笑笑,道“禁止捐款是設置了一個冷靜期,免得大家太衝動,行了,我先和魯場長談兩句,咱們回頭再說。”
楊銳不由分說的將魯場長給拉回了實驗室的大廠房內。
他現在也發現,逗留在後院不是個好選擇了。
魯場長沒什麼抵抗的被拉了進去,卻是有些好奇的問“捐款是怎麼回事”
他在自己的地盤呆的久了,還真是沒有確切的關注過海澱區遺傳工程實驗室。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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