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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岸青聽的更認真了。
再走了一截,他趕到了謝高宜教授,輕聲問道“要發現新物種的話,具體需要怎麼做”
謝高宜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學生了,倒也願意給他說明,再看周圍的學生都豎著耳朵在聽,索性提高聲音,笑道“發現新物種,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大家知道,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的時候,是博物學家的世紀,是黃金年代,新發現的物種太多太多了。物種起源也是那個時候寫成的。當時,甚至還有無人踏足的小島,隻要走上去,命名的工作能夠你們做好幾年了。”
說到這裡,謝高宜自己先是悠然神往了幾秒鐘,然後才繼續道“現在就不行了。現在,像是咱們目前所在的八達嶺林區,都像是被梳子一樣刮了不知道多少遍,新的物種不是不可能出現,幾率是非常低的。”
謝高宜還真的不敢把話給說滿了,八達嶺林區的確是北京好幾個大學植物學係的主教育區,有無數的專家教授路過和考察,但那又怎麼樣曆史上,在學校教學區發現了新物種的故事,可是不絕於耳,有的大學甚至出現過兩三次這種情況。植物的複雜性,就決定了它們的這種特性。
相比植物專業,聽著博物學故事長大的謝高宜,學生們就少了一些感同身受了,隻是靜靜的圍著謝高宜,等他說到戲肉的部分。
謝高宜再次沉浸了一會,接著道“同學們要是有誌於植物分類學,研究植物的分類,發現植物新物種,了解植物新物種的學問,就叫做植物分類學。同學們要是有止於此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觀察植物,分析植物,並且呢,最好是找準一個分類群的方向。知道什麼是自然類群嗎”
同學們紛紛搖頭,還有人默念界門綱目科屬種,卻也沒找出群的概念來。
謝高宜微笑道“類群是分類單元,我們現在說自然類群,看一個物種是哪種類群中的,就是看它是否與同類群的物種,有相同的進化來源。”
同學們似懂非懂的點頭。
謝高宜今天就是來上課的,於是再道“我舉個例子吧。蕨類植物就是一個類群的,它們有相同的共性,比如說,孢子體、孢子葉、成熟的孢子囊群,還有短暫存在的配子體,確定了這些,就能基本確定一種新植物,是蕨類植物的類群中的,還是非蕨類植物的類群中的。但是,要做到這些,可不是容易的事。”
謝高宜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研究,現在敢說熟悉了解的分類群,大概也就是那麼幾個。這麼說吧,大家要是從今天開始,每天認識幾個種,再過幾年,熟悉了一個或者兩個分類群,再根據不同的分類群,做野外調查,就能有的放矢了。”
胥岸青和周圍的同學,都是微微點頭。
“這是個艱苦的過程。”謝高宜感慨著,道“今天站在這裡,我得給同學們潑一點冷水,如今,大家找到的物種,經過鑒定,九成九的結果都是哦,原來這就是書裡寫的那什麼什麼啊。”
學生們不由的笑了起來。
謝高宜也笑了,道“你們現在還笑的出來,等到自己遇到這種事,可就笑不起來了。你們想想看,要是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新物種,確定是沒見過的,那就要好好的做記錄,查檢索,說不得還要借閱咱們學校裡的標本,比較同類群或者相鄰類群的植物,最後發現,全是白做功,氣不氣惱不惱”
學生們在心裡模擬了一下謝高宜說的路線,一個個都是心有戚戚。
胥岸青更是小心臟顫了兩顫,道“這樣子,就得記熟了植物的形態”
“沒錯。怎麼,覺得難了”下
胥岸青乖乖的點頭,道“總覺得不太好記。”
“總不會比英語難學。”謝高宜笑兩聲,又道“現在的技術也好起來了,就說鑒定是哪一個類群這種事,咱們以前搞分類學的,那是要忙活太多工作了,現在,倒是要感謝咱們的楊銳楊同學。”
全班同學莫名其妙的愣了兩秒鐘,突然猛回頭看向楊銳。
楊銳雖然不明所以,依舊是一個微笑站定了,並保持微笑。
胥岸青就有點笑不出來了,神他媽的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謝高宜並沒有讓大家等待太久,迅速的揭開了謎底,道“我們現在鑒定類群,可以通過楊銳同學發明的cr方法,簡單的說,咱們不是要測物種是否同源嗎測物種的dna就知道,具體怎麼測,大家課後可以向楊銳同學討教,應該說,這是我們生物學未來發展的方向和趨勢,精準定量,都有賴於楊銳同學在這方麵的開拓性的發明,是很有意義的。”
謝高宜將楊銳拔的很高,聽的同學們一愣一愣的。
要說在學校裡,楊銳的消息和新聞,原本就沒有斷過,大家也知道楊銳是極厲害的,可是,謝教授這樣的評價,還是令人咋舌。
現在的學生可不比以後,對於各種政治化的考語是撚熟的,聽到謝教授當麵說生物學的趨勢有賴於楊銳的開拓性的發明,都不免震驚。
這主要是因為謝高宜並非生物學專業的老師,楊銳本專業的老師,出於種種考慮,都不會將楊銳拔的太高。謝高宜就無所謂了,事實上,他還是降低了一些評價的,或者說,他還沒有認識到cr的更大價值,否則,堂堂諾獎級彆的技術,何至於僅得一個開拓性的評價。
楊銳也是毫不羞慚的接受了謝高宜的評價,cr當得起這個評價。而就個人對世界的貢獻來說,提前做出第一版的cr儀,未嘗不是將現代科學給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