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則是相對簡單,而且被fda常用的,就是頒布指導性文件。
更改法令是相對少見的,幾年乃至十幾年才發生一次,指導性文件就簡單了,當然,後者的效力是不如前者的,而且容易被法庭推翻,但是,鑒於fda在醫療行業內,是類似中國的強力型政府部門,製藥企業直接逆反的幾率不大,他們要做手腳,通常都是在文件頒布以前做。
一群人都豎著耳朵,聽楊銳說話。
尤其是華銳、綠石角和捷利康請來的隨行記者,更是舉起了攝像機和錄音機,一副認真的模樣。
楊銳左右看看,很有範兒的指向玻璃另一邊的車間,道“我們現在的g規範,對車間做了多種無菌要求,但是,灌裝期間的無菌程度,依舊不能滿足實際需求。的確,百萬分之一的細菌指標,的確是夠低的了,但對於病人來說,一顆細菌就有可能是致命,因為我們的輸液產品,最終是應用在虛弱的病人體內的。”
“我在這裡舉一個例子,泰樂膠囊。”
“就因為一個無意中打開的封口,致使膠囊被汙染,結果導致了7人死亡的泰勒膠囊事件,采取正確的生產方式,是應當可以避免的。fda關於防乾擾包裝的規定很好,但同時,我們也應該有預見性的看到,輸液產品的危險性是高於普通片劑產品的。”
看著眾人,楊銳直接說出答案,道“封閉層流裝置,必須全麵的應用於g級的藥廠中,從而保證藥液始終處於氮氣的保護下,既要避免氧化接觸,也要避免車間內的消毒不嚴。同樣,藥瓶也應該進行抽空充氮,保證含氧量降低到萬分之一以下,並且直接進行包裝”
楊銳說的,其實就是90年代初版的g規範,而這份規範,自然也是用死人提煉出來的就像是航空業一樣,醫療行業的每一份繁複的規範,都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而以80年代的生產水平來說,衛生三級車間內進行氮氣保護,並不會增加多少成本。
效果卻是極其的突出。
記者和某些學者,都飛快的做起了記錄。
這可不光是提出問題了,還給出解決方案了,隻要消息傳出去,任何一國的藥品管理機構,都不能等閒視之。
包括中國的。
一些對藥廠生產有所了解的人,更聽的連連點頭,甚至有些心馳神往。
如此恰當的切入點,正是高階學者們影響世界的正確步伐。
學者不像是政客或者商人,他們影響世界向來是潛移默化的,是憑借著至少是當時正確的思想來做支點的。楊銳如果要以命令的形式,或者大撒金錢來影響美國人的fda和g,那是很難做到的事。
但是,他如果是以正確的思想為藍本,提出一個有價值的論點,美國的fda就是想不受影響都難。對一名學者先來說,這也是發揮影響力與價值的意義所在了。
進一步來說,如果美國的fda受到了影響,中國的藥品管理機構,又應該作何反應呢
想到此點的人,尤其是想到此點的中國人,都不禁看向楊銳。
原本以為隻是簡簡單單,吃吃喝喝的醫學賄賂會,竟然真的開成了研討會,還提出這麼大的一個命題。
記者們多數對學術界的事不夠了解,或不夠關心,但此時聯係到fda,甚至更多國家的藥品管理機構,一個個的都興奮起來。
有人看著楊銳說完話,就舉手道“楊銳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說fda等藥品管理機構,應該以華銳製藥廠為標準來建設製藥工廠”
楊銳看了一眼,發現是名隨捷利康而來的英國記者,就沒有太多顧忌的道“華銳製藥廠是高於g標準的,但各國製定g規範的時候,是應該向高標準來看齊。”
“您的意思是說,美國和英國的製藥廠,應該向建設於中國的華銳製藥廠看齊”記者明顯進入了挑事模式。
楊銳卻不在乎他挑事,毫不猶豫的用英語道“中國華銳製藥廠執行的規範更嚴格,也更加有效,如果美國和英國的製藥廠能這樣做,我認為是可以挽救更多生命的。”
挽救生命這個命題出來,英國記者還真的不好接了。
中國記者卻是奮筆疾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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