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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廠長,感謝你對離子通道實驗室的捐助。”楊銳穿過人群,靜靜地握住高大肥胖的陳廠長的手。
陳廠長受寵若驚的露出笑容,口中連聲道“哪裡哪裡,是應該的。楊教授日理萬機,還能幫助我們企業界人士采購物資,講解技術,實在是感激不儘,感激不儘”
“企業界創造利潤,學術界則改革技術,我們互為表裡,還是應該我感激陳廠長。沒有您的深明大義,慷慨資助,像我這樣的研究者,自己喝西北風不說,到時候連買試劑的錢都拿不出來,就真的是巧婦難為無米炊了。”楊銳搖動著陳廠長的手,動作幅度很大。
100萬元人民幣的資助,的確是值得這麼大幅度的握手的。
即使按照黑市彙率來算,100萬元人民幣也能換成十幾萬美元了。
而就無償捐助這個項目來說,能夠收到十幾萬美元的歐美大學和實驗室,其實都是少數。
除了人們耳熟能詳的那些頂級大學以外,歐美的普通大學,在捐助方麵,其實走的都是群眾路線,每年向校友們要個幾十塊的捐助,是這些大學最常做的事,再多一點的幾百美元,數量都很有限。
至於上千美元以上的捐助,幾乎足以在任何一所大學,參與捐款晚會了。
那些傳說級的幾千萬美元,乃至於上億美元的捐助,通常都是具有一些特殊性的。更多的情況下,這些捐助都是帶著一定目的的,簡單的比如冠名大樓,乃至於冠名院係,像是史密斯經濟學院之類的名稱,在美國還是很流行的。
再複雜一點的話,將公司的應繳稅款換成慈善捐助,既省去了稅款,又能就這筆慈善捐助爭取各種有利條件,小到安排子弟免試應考,大到兌換該校的如股權或技術本身,可以說是玩法多樣。
陳廠長的捐助其實也是有償的。最近一段時間,楊銳每天都會與最新的捐助者,尤其是最多的捐助者親切握手,並且不斷的將較多捐款的廠長和負責人們引入核心圈子,
換成是其他企業家,無論是供應商還是銷售商,敢這麼做的話,多半是要被國企圈子所排斥的,什麼時候,你有也資格將我們分成三六九等了
楊銳有資格。
楊銳是學界人士。他是北大的教授,又是獲獎獲得者,還是去鐵酮這種新藥的開發者,他與醫藥界和化工界的圈子若即若離,凜然間又居高臨下。
雖說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但說到根子上,科研界的狀元,才是真的狀元。
楊銳以科學家的身份,甭管是什麼標準,他想要分人三六九等,旁人就是想要反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所謂的話語權,那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羅馬是共和的,人人都有資格說話,羅馬也是奴隸製的,奴隸連生命權都不完整。西周是民主的,國人甚至有資格參與國君之廢立,西周也是涇渭分明的,城郭以外的野人隻有納稅的義務,沒有說話的權力。
在楊銳麵前,有資格談理論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簡單的說,楊銳儘管年輕一些,可他愛帶誰玩就帶誰玩。
同樣是行業翹楚,甭管是大眾化的娛樂業,還是賺錢極多的企業界,甚至是迷霧重重的官場,金字塔尖都不可能自由到科學家的程度。
陳廠長卻是拚死了也想和楊銳玩,尤其是進入到他的核心圈子裡玩。
不僅是陳廠長,一班飛機上的國企官員,都有這樣的念頭。
雖然是捐一大筆錢,但是,與企業的收獲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並不是每個企業都派了話事人出來的。像是陳廠長這樣,有一個知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下屬的人,還是不多見的。
許多人,最近幾天都在拚命的撥打越洋電話,就為了從企業裡多要點錢出來。
楊銳卻像是一無所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