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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李占軍研究員嗎”身著軍裝的軍官,擋住了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的去路,向他亮了一下證件,又收了回去。
“我是。”黑框眼鏡的男人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慌,正常人被軍人點名喊到,大約都是會緊張的。
“你好,這是你的調令,貴司已經接到調函了。”好在軍裝男並沒有用“請跟我走一趟”做第二句話,否則,李占軍研究員非得暈過去不成。
雖然現在,李占軍同誌也緊張的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我我就是個獸醫,你調我去哪裡啊”李占軍看著調令上的文字,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啊。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帶你去京城,剩下的,一概不知。你現在可以打一個電話,然後我們就出發。”軍人雷厲風行的拉著李占軍就走。
“不是我總得回家一趟吧,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
“會給你準備好的。”
“我的工作還沒弄完呢。”
“你可以打電話交接。”
“不是,我就是個獸醫啊。”李占軍的聲音越來越大,在研究所的半空中飄蕩“我就是個獸醫啊”
然而,並沒有人站出來,前來組織軍官,保安科的乾事們,還幫忙將李占軍搬上了車。
汽車,火車,飛機
坐上飛機的時候,李占軍輕鬆了一些。
不是因為有同行人了,而是因為囚犯肯定是沒資格坐飛機的。
李占軍還都是是第一次坐飛機呢。
“你們知道去哪嗎”李占軍小聲的問坐在旁邊的金絲邊眼鏡的研究員。
“京城嘍。”
“我我知道是京城。”
“知道你還問啊。”金絲邊回答的音調怎麼聽怎麼讓人不爽利。
在電影裡,帶金絲邊眼鏡的不是翻譯就是漢奸,當然,它們大部分時間是同義的。
但是,如今也沒什麼好選擇的了。
和漢奸聊天,總比與看守聊天的好。
李占軍無奈的歎口氣,道“我是說到京城以後,你知道他們喊咱們去是做啥的嗎”
“做啥都行,那個,小姐,給我倒杯酒,大杯的。”金絲邊對推車到跟前的空間喊了一聲,手指著茅台酒。
在年的飛機上,茅台是免費的,叫空姐為小姐,也不會被人糊滿臉。
小姐現在還是個時髦的詞呢。
“給您。先生您要啥”空姐禮貌的對李占軍笑笑,青春氣息撲麵而來。
李占軍突然有點慌了神,上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都是什麼時間了。
最近見到的漂亮的羊倒是不少,白臉的尤其可愛嘿,我瞎想什麼呢。
“也給我一大杯。”李占軍看著金絲邊眼鏡男人,忽然有點覺悟了。
喝醉了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李占軍大大的抿了一口酒,頓時覺得世界都美好起來,感慨著舉起杯子,向金絲邊眼鏡示意“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搞研究的”金絲邊眼鏡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辣的張嘴吸氣。
“你怎麼知道”李占軍呃了一聲,問“你認識我”
“就我知道的,隻有兩種東西喝1毫升的酒就醉的。”
“哪兩種人”
“兩種東西。”金絲邊眼鏡糾正道“一種是實驗員,一種是實驗動物。”
李占軍覺得有點氣,至少他覺得自己應該有點氣,但是,生出來的氣,似乎隨著茅台飄散走了。
“怪不得領導都喜歡喝茅台,喝了茅台以後,感覺啥都不著急了,都沒有啥事兒要著急的辦了。”李占軍說著含混起來,拍拍腦門,眼神變的犀利起來“你也是獸醫”
“恩你也是”金絲邊眼鏡的眉頭皺了起來“兩個獸醫他們找兩個獸醫做什麼”
“估計是有一大批動物生病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啊,我們老師就經常被喊去京城。什麼司令的馬生病了啊,後勤部的騾馬疫情了啊,事兒多的不得了,總算,現在輪到我們了”李占軍嘿嘿傻笑起來了。
金絲邊眼鏡搖頭“喝你的酒吧。軍隊早都去騾馬化了,至少京城在搞了,再有疫情了算了,有疫情也不找我們。”
“為什麼”
“我是搞繁育的,有疫情找我做什麼”金絲邊眼鏡的理由很充沛。
李占軍又喝了一口酒,繼續含混不清的唱著短歌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李占軍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花板是純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