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是幾天的功夫,類似的報道卻已鋪天蓋地。
更有利害的記者,找到關係,闖入河東大學臨床實驗中心,堵著楊銳采訪“楊教授,聽說西地那非的上市日期,秘密決定於2月20日,是這樣的嗎”
“臨床實驗還在進行中,我們還沒有考慮上市日的問題。”楊銳被堵住了也沒辦法,隻能和顏悅色的招待無冕之王們。
不過,國內的記者好招待,國外的記者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尤其是宣傳部的領導親自領過來的記者,就更要重視了。
偏偏外國記者不懂矜持,不明分寸,問題總是令人尷尬
“楊教授,您自己是否用過西地那非”記者的眼中,閃動著求知的光。
“臨床實驗期間,自己服用測試藥品,好像是不太符合規範的。”楊銳還不能簡單的回答一個no,否則,明天的新聞說不定就是信任問題了。
年輕貌美的女記者,步步緊逼“那麼,楊教授,您發明西地那非的起因又是什麼”
楊銳覺得,對方真真的是在挑釁。
“西地那非並不能說是我發明的,它是輝瑞的成果。”
“但您花大價錢將之買了下來。”
“是的,我對它很看好。”楊銳一臉淡定的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對一氧化碳類的藥品產生了興趣。實際上,說的更明白些,為了加入人體基因組計劃,我需要籌備一些經費以待用,我想做一款藥品來達成這個目標。”
“自籌經費參加人體基因組計劃”年輕的女記者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沒錯,人體基因組計劃是一個非常好的,又非常龐大的計劃,對於中國這樣一個發展中國家來說,它的經費要求和實驗室要求,都比較困難,我想做一些工作,來緩解資金上的困境。”
“據我所知,人體基因組計劃是國家間的計劃。”
“是的,如今中國經濟尚在發展,國家能夠用於科研的經費有限。但是,從一名生物學家的角度來看,我認為加入人體基因組計劃刻不容緩,最起碼,我們要對中國人的基因,進行一次普查,做一次基本的了解。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如今,許多人對此並不了解,我認為,這就是我的責任了,我必須要做些事情。”楊銳將偉哥的開發,轉化成了愛國情操,著實令記者驚歎。
“所以說,你要用西地那非賺到的錢,來資助人體基因組計劃。”
“並不能算做資助。”楊銳立即糾正道“實際上,我當初設想的,就是賺個幾億美元,臨床實驗既為國內的醫藥企業開創一個模板,又能弄出錢來做人體基因組計劃。當然,現在來看,賺的要更多一些了,我準備分配到其他不同的方麵,特彆是在醫藥產業方麵持續投入,以形成持續性的收益,反哺科研。”
偉哥一旦開售,賺到的錢絕對是現象級的。
對於國內任何一個機構來說,這筆錢都是超級誘惑。
也隻有尋找到相應的名分大義,楊銳才有自由支配它們的可能。
至於說什麼自己賺的理所當然的就是自己的,這種事想都不要想,美國人還收45的遺產稅呢,還說是均衡財富,人家爹媽辛苦賺的錢,就活該被你均衡唄,人家就不能留給自己家的傻蛙嗎遺產稅和打土豪分田地的區彆,就像是推恩令和削藩製的區彆一樣。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中國又是一個很講人情味的國家。
大東亞共榮圈在民國以前運行的都是很不錯的,日本鬼子運行不下去,就是把人情味給講歪了。
楊銳扛著巨大的風險,自己負債去做西地那非,這本身就是值得褒獎的行為,拿額外的利潤做科研,更是義理順暢。
美國記者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楊銳的傳聲筒,倒是旁邊的宣傳部官員個個點頭,對楊銳的話,頗有些認同。
“所以,您在購買西地那非的時候,並不知道它會有現在的發展前景”年輕女記者將話題拉了回來。
楊銳頷首,道“對化合物的應用,這是人類目前並未掌握的領域,我對一氧化碳類的化合物看好,但要說它能好到什麼程度,能具體用在哪些方麵,我確實是不知道的。”
“但是,據我們所知,您在與輝瑞簽訂合約的時候,將降壓功能以外的權益都鎖定了。”記者突然掏出了利刃,一下子戳在了核心。
所謂得益者必有貓膩,從記者的角度看,出錯的時候很少。
楊銳卻是淡淡一笑。
他自簽訂合同那一天開始,就知道會麵對這個問題,如何能沒有防備。
麵對閃著紅點的鏡頭,楊銳的語氣鎮定,道“因為西地那非在降壓功能以外的利益,隻有我才能挖掘出來。”
這種異乎尋常的自信,一下子就將記者的自信給打壓了下去。
楊銳微微抬起下巴,道“作為外行,你們大概不懂得一款化合物,發覺出一種新的適應症有多難,我這麼解釋,它就相當於你得到了一塊三棱玻璃,你沒有用它做裝飾,你用它寫了一本書叫光學。”
“光學是牛頓寫的那篇”記者總算是有些知識麵的,馬上追問道“您是在自比牛頓嗎”
即使是誇張的美國人,也很少有人敢說自己能與牛頓比肩。
但是,諾貝爾獎獲得者這樣說,有資格駁斥他的,還真的很少,記者也隻能提問。
楊銳饒有興趣的看了年輕的女記者一眼,卻是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繼續道“雖然西地那非的抗ed效果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在購買西地那非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使抗壓效果不行,我也有能力發覺出它的新方向。身為美國人,您或許不能理解,對於中國來說,18億美元是多麼沉重的壓力,它可比輝瑞的合同,更令人感到沉重。”
楊銳稍作停頓,又道“我是在近乎不能失敗的情況下,選擇了簽訂西地那非的合同的。而中國銀行、建設銀行、工商銀行和農業銀行,也是在近乎不能失敗的情況下,決定投資我的。這不僅是眼光的比較,更是對自我付出的預判。”
宣傳部的領導心有所感,都是沉重的點頭。
1990年的中國,做出了太多的近乎不能失敗的決定。
越是身在高層,就越能體會到那令人窒息的壓迫。
在西方的絞索中喘息,並強顏歡笑,從來都沒有什麼遊刃有餘,有的隻是血淋淋的傷口和不斷的忍耐。
忍耐。
忍耐。
忍胯下之辱。
忍嗟來之食。
忍城下之盟。
忍蒲鞭之刑。
記者或許是為了節目效果,或許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幾名宣傳部的官員互相看看,心裡卻都有了新的宣傳思路。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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