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謾罵聲中,李思文和程處弼也是厚著臉皮擠到了最前麵。
“王柳山,本官乃是並州法曹狄仁傑,現在公開審訊劉家村一家十七口之滅門慘案。”
兩人眼前,一名青年身穿官服坐在當中,堂下跪著一名身穿囚衣的中年男子。
“狄仁傑,我知你斷案如神,但是那又如何,我是王家子嗣,你敢審我?不怕丟了你頭上的官帽?”
王柳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乃是大族王氏之人,就連並州都督都要給他王家幾分薄麵。
就憑你個小小的七品法曹,也敢當眾審問自己。
“廢話連篇,你身為王氏之人自當為王氏正名,而不是做那喪儘天良之舉,
天下之大以律法為先,你以為王氏能護的了你?”
聽到這話,狄仁傑也是將手裡的驚堂木摔在了桌案上麵,瞪著雙眼衝那王柳山大喝。
“笑話,狄仁傑,我勸你莫要自誤,否則那閻立本也是救你不了,速速將我放掉,我或可幫你引薦一番。”
對於狄仁傑所說,王柳山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什麼天下之大以律法為先,我是王家子弟你敢這麼說話,假如我是那皇室子弟,你敢這麼說嗎?
“滿口胡言,狄仁傑今天既然決定在開放日審你的案子,原因難道你還不知曉嗎?
本官就是為了讓百姓看看,不管你是誰,這律法都是懸在你們頭頂之利劍,容不得你們踐踏。”
狄仁傑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他之所以將這件案子放在公開日審訊,就是不給那王氏行動的餘地。
這件案子令人發指,如果被王家人運作,到時候讓這真凶逍遙法外,他狄仁傑愧對法曹這身官袍。
“嗬嗬嗬嗬,劉家一十七口儘數被滅門,你有證據指認我就是那凶手嗎?”
王柳山看到狄仁傑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也是一陣狂笑,要狄仁傑拿出證據來。
“是嗎?王柳山,雖然劉家一十七口被滅門,但是有時候不止活人會說話,死人也是能開口的,你不知道嗎?”
“死人會說話?狄仁傑,你真當自己能神通幽冥,喚鬼魂出來對峙嗎?莫要貽笑大方了。”
打死張柳山都不相信死人還能說話,難道你狄仁傑是地府的判官?
當真是可笑至極。
“神通幽冥狄仁傑自然做不到,但是讓死人說話我還是可以的。”
“哈哈哈哈,你要是能讓那死人指正我,那我就甘願伏法。”
“是嗎?那本官就讓你看看這死人是如何指正你這法外狂徒的。”
狄仁傑說罷就開始了自己的審問,通過從屍體取得的線索,一一比照對應,
到最後那張柳山也是頹然的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張柳山,你罔顧人倫,踐踏法度,殘殺劉家一十七口,
罪證確鑿,本官現在判處你斬立決,報至刑部審核,秋後問斬。”
“狄大人當真是在世青天。”
“張柳山該死,簡直是禽獸不如。”
“判得好,這種人當殺。”
聽到最後王柳山被判處斬立決,秋後問斬,一眾百姓也是拍手叫好。
要知道這王柳山仗著自己王家的身份在晉陽也算是當地一害,欺男霸女,橫行一方。
現在終於被誅伏法,怎能不大快人心。
“這狄仁傑倒是個人物。”
“嗯。”
兩人看到狄仁傑竟然不畏強權,悍然判處王氏子嗣斬立決,當真也算是條好漢。
而且觀他斷案猶如抽絲剝繭,一層一層將案件剖析,到最後張柳山竟然無話可說。
李哥看人果然沒有錯過,就好像他們四個一樣。
“走吧,等會就去會會這個狄仁傑。”
兩人點了點頭,又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狄大人,有拜帖送上。”
斷完張柳山之案後,狄仁傑又坐在了案牘之前,查看各地彙總過來的案卷。
“如果是王家之人就給我推了,此案太過喪心病狂,張柳山不殺不這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明法度。”
狄仁傑看都沒看小吏一眼,他既然選擇了公開審訊那張柳山,就沒想過後退。
畢竟維係法律乃是他本身的工作,不管誰來求情也是一樣。
“大人,不是王家的拜帖,而是盧國公和英國公的公子。”
小吏搖了搖頭,這可是大唐的頂級權貴,國公的貴子。
“盧國公和英國公的公子?”
聽到這兩個大名,哪怕是狄仁傑都是一愣。
兩位國公的公子不在長安,來這晉陽所為何事。
難道他們竟然跟著張柳山有故?
“告訴他們本官有公務纏身,抽不出身來,回絕了他們吧。”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緣故,狄仁傑也不想出現什麼波瀾,很乾脆的讓小吏回絕。
“大人,那可是國公的貴子,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小吏傻眼了,自己這位大人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現在已經得罪了王家,還要兩位公子吃閉門羹。
你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啊。
不把人得罪完了,一點都不罷休啊。
“沒事,就這麼說吧,本官沒時間跟那些紈絝子弟打交道。”
“是。”
見狀小吏也是無奈,路是自己選的,結果如何,隻能他自己承受了。
“你說什麼?公務纏身,這狄仁傑還真是好清高啊。”
李思文看著麵前的小吏也是一陣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