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
聽著那個雌雄難辨的聲音裡似乎有怒意,奚孟修似若未聞。
兀自踩著風行蒲團降落到地上,將風行蒲團小心放到大門旁的立柱邊。
一會兒萬一開打,可不能站在風行蒲團上。一則是控製不便,要掌握平衡,還要隨時續上疾風卷續航,還要提防被攻擊,還要施法......二則,萬一把這台風行蒲團再弄壞了,那就虧大了!
安置好風行蒲團,奚孟修有些期待的邁步走進宴會廳中,當然,他沒忘了重新補上法衣、法盾,甚至於特意在法盾上附了一層金光,至於身上的金光,那是一直存在未被散去的。
法衣和法盾透明性很高,隻在受擊被激發時才會迸發白光,但金光就不一樣了。迷蒙的金光真就是淡金色,看似如同溫暖和煦的陽光,其實還是有幾分刺眼的,讓人難以直視清楚,就像是......太陽!
宴會廳大門處,一張灰黑紅三色夾雜的大網從空中落下,直直罩下來,大網上三色像是活物一樣扭曲蠕動。
奚孟修抬眼看了一下,嘴裡發出“嘖”的一聲,那玩意一看就邪惡的,屈指一彈,法盾膨脹、金光暴起,觸及大網時如同煙花般爆開,那一看就邪惡的大網驗證了“見光死”三個字,在金光中翻卷冒煙!
趁著邪惡的大網被法盾阻隔,奚孟修快速重新補上兩道法盾和金光,同時快步向前走出大網籠罩的範圍。側身回頭看著大網落地,竟然還在頑固的翻卷冒煙,這是沒被金光給徹底摧毀啊!
得了,再給補上兩發金光,加上兩枚火球!看著大網在金光加火球的蔓延下,被燒成渣渣,而宴會廳往裡的最前方傳來痛苦的嘶吼,奚孟修有些心滿意足的感覺,然後有些不爽的把這種感覺壓下去——貌似有點毀滅欲上揚了啊。
巨大的宴會廳中,本來是有屏風隔成不同的區域,但為了承接大型宴會,把屏風撤去了大部分,隻留下少量順著立柱簡單劃分區域。按宴席的東家要求的,大約是劃分為男方親朋、女方親朋、商業同行及權貴......
而這時,近八九百人規模的一列隊伍,如盤龍蜿蜒繞著屏風,又如貪吃蛇遊戲般首尾銜接,緩緩前行,每個人臉上都是微笑的!
他們身上不時就有一團紅光飛出,朝大廳往裡最前方舞台而去,最後落到舞台上的一個黑影中。黑影周圍是幾十條幽影如遊魚般環繞著遊動。
似乎那張大網被毀,給黑影造成了損傷,黑影中不男不女的刺耳聲音怒吼:“你是誰?”
宴會廳太大,二者又幾乎是各在一邊——一個剛進門,一個在最裡麵的舞台上,黑影的怒吼聲在整個宴會廳裡反複回蕩,有種是它的主場的感覺!
奚孟修皺眉掏了掏耳朵,一邊張望著向前走,一邊隨口回答:
“不是說過了嗎?我來找人的,那邊的讓讓......”
八九百人的隊伍首尾相接,無休止的循環前行,所有人形容枯槁,若非衣著光鮮、容貌乾淨,說是遭了饑荒的災民也不會有任何不諧。可就是如此,這些人依舊保持沉默、微笑、前行!
在破惘視覺下,這沉默微笑的前行者,與外麵遇到的那些沉默微笑但不前行的人又有所不同。
外麵那些是被掠奪精氣神,虛弱點的已經死去,健康點的沒死的,也在掠奪鯨吞下瀕臨死亡了。
而這裡的這些不停歇的前行者,更像是主動奉獻的犧牲者,他們在不斷前行中,血氣被激發活躍,加之精神被迷惑處於某種活躍狀態,精氣神以一種昂揚向上、生機勃勃的活躍狀態,在循序漸進的向黑影供給!這是某種程度上的自我淩遲還要把血肉奉獻給判罰者!
沉默微笑前行的本質如此殘酷慘烈,唯一能勉強稱得上好消息的是,這種循序漸進的進度不如外圍那些被粗暴吞噬的,這些人還沒到瀕臨死亡的程度!
奚孟修心驚的同時,也勉強鬆了一口氣。
邁著步伐靠近舞台,身上和三尺外的法盾上雙重的迷蒙金光,襯托的整個人如神靈般威而不可直視,那些幽影畏縮著聚攏,更貼近黑影。
奚孟修不太在意的瞟瞟黑影和幽影。幽影自然是那種上半身是扭曲畸變的醜陋骷髏、下半身臟亂破布條的形象,黑影就像是一個披著寬大鬥篷,遮掩見不得人的麵容的......未知玩意兒!那鬥篷也像是布滿油汙和黏膩瀝青的混合物,扭曲、汙穢,光是注視就令人不適!
就隻是這麼一瞟——確實令人惡心和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