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會在和諧美好的氣氛中結束了,沒有人發現太子與宣平郡主之間的異常。
散會後,長公主帶著宣平出宮回公主府,林言沒有回林府,而是吩咐在宮門等待的小廝回林府送信,自己則騎馬跟上了母親和妹妹的車駕。
三人回到公主府,早有李濟在府內等著,要給宣平診脈,一番診斷後,李濟說:“郡主有些發熱了,不過提前吃了藥丸問題不大,一會兒喝了湯藥後捂著被子發發汗,汗出來後就沒事了,今夜郡主身邊不要離人。”
“不過郡主是女兒身,受寒對身體不好,恐怕會影響日後。這段時間郡主不要再吃寒涼之物,多吃些溫熱滋補的,茶也都換成紅茶吧。”李濟叮囑郡主身邊侍候的人。
墨香幾人忙點頭記下。
長公主陪宣平回自己的房中休息,林言陪李濟去餐廳一起用晚膳。
“寶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落水呢?”長公主問道,她早就發現了兄妹二人神色不對,肯定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母親,我今天…”宣平吞吞吐吐地開口,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臉皮薄,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長公主看女兒燒得臉頰發紅,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透著窘迫,也不忍再逼迫女兒,當下不再追問,反正還有一個當事人呢。
長公主陪宣平吃了飯,看著宣平喝下藥後沉沉睡去,吩咐丫鬟好好照看郡主後就去了書房,吩咐人等李濟走後就將林言叫來書房。
晚膳後,林言送李濟出府,回來後就有小廝來傳信,林言匆匆趕去書房見母親。
“說說吧,你妹妹到底怎麼了,無緣無故怎麼會落水呢?”長公主問兒子。
林言也沒有隱瞞,向母親講述了今天的事情,並詳細複述了太子說的話。
“欺人太甚,這個卑鄙的小人。”長公主勃然大怒,“這種人,彆說他的奸計沒有得逞,就算他得逞了,與宣平有了夫妻之實,我的女兒縱然一生不嫁也決不能嫁給他!”
“母親,太子明顯對妹妹不死心,以後隻怕還會有波折。人都有劣根性,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就會追悔莫及,又會想方設法的追回來。太子如今對宣平就是這樣,必然不會輕易放手。”林言擔憂地說。
“三日後他就要定下娶段家那位做太子妃了,段家可也不是好惹的,太子不可能不顧段家的感受胡作非為,必會有所收斂。”長公主道,“明年春闈後就給你妹妹挑個好的,把你妹妹嫁出去,斷了他的念想。讓他知道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彆想再挽回,後悔?遲了!”
“以太子的卑鄙程度,等他登基後,沒了顧慮,未必不會做出強搶臣妻一事。”林言還是擔憂。
“等他登基後他就會知道,長公主府是不能得罪的。你舅舅已經承諾了,在我百年後不會收回我手中的勢力,而是交給宣平。雖是為了讓宣平能為榮氏江山穩定出力,可也給了宣平一份保障。”長公主相信,接手了她的勢力後,憑宣平的智謀,太子就算登基為帝了也不是她的對手。
不是長公主看不起太子,實在是他的資質平庸偏還自視甚高目光短淺,單靠他自己坐不穩江山,輕則被權臣把控變成傀儡,重則改朝換代。這也是皇帝同意長公主日後把勢力留給宣平的原因,他太了解他兒子的本事了。
宣平是皇帝從出生起就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且宣平對榮氏皇族很有感情。從目前來看就算日後宣平把持了朝政,這江山還是會姓榮,換成彆的臣子可就不一定了,隻有宣平手中有了勢力,才能與朝堂上的狼子野心之輩鬥爭,保住榮氏的江山社稷。
長公主和林言又轉而討論明年要給宣平找個什麼樣的,兩人都覺得家世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重情重義,脾性溫和,長公主吩咐林言多多打聽一下明年的舉子。
兩人離開書房,又一起去了宣平的屋內,看宣平沉沉地睡著,已經發汗了,體溫也開始下降了,就放下心來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早上,長公主來到宣平屋內,此時宣平已經起了,正在由墨香服侍著用早飯。林言早就來過了,當時宣平還在睡,問明妹妹身體已經正常後林言就去上朝了。
長公主將宣平抱在懷裡安慰:“我的寶兒受苦了,彆怕,母親一定不會讓他再欺負你。”
“母親,我不怕,隻是恨,恨自己從前識人不清。”最近經曆了這麼多事,宣平更加成熟穩重了。
“昨天我和你哥哥商量了,明年春闈後給你挑個合適的人家,你先嫁過去,有你舅舅在,太子不敢乾涉你的婚事。日後也不用擔心,太子還得靠公主府穩住皇位,隻要你手中有勢力,他就不敢動你。”長公主說著她的打算。
宣平聽著母親對她的安排,低頭沉默不語,她不甘心,因著太子的無恥她就要匆匆找個人嫁了,日後還得為保住他的江山殫精竭慮,憑什麼?
她是答應皇帝舅舅要終身擁護榮氏皇族,可沒說要保太子,隻要坐江山的還是榮氏皇族的人,她就沒有違背諾言。皇帝舅舅九個皇子呢,太子資質平庸人品還不好,憑什麼日後就得他登基稱帝啊。
“母親,就不能換個人做太子嗎?”宣平忍不住問道。
“我不是沒想過,可綜合比較下來,彆的皇子還不如太子呢,如今你且先忍忍,等日後太子登基生下皇子來,選個好的扶他登基,讓太子去做個閒散無權的太上皇好了。”長公主勸道。
宣平心中仍不甘心,卻也不再多言。長公主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琴韻,我前段時間讓你派人去邊關打聽安王,有消息傳回來了嗎?”宣平問道。
宣平身邊四個丫鬟各有側重。墨香主要負責日常事務、人情往來;書意主要負責郡主名下的田莊商鋪各種生意;琴韻負責打探各種情報;劍心負責郡主的安全護衛。
宣平自獵場被安王救了後,就感覺安王可能不像太子說的陰狠殘暴,所以第二天她就讓琴韻派人去邊關打探安王消息了。
這些年因著宣平幫太子的緣故,安王與她基本上可以算仇人了,見麵都隻行個禮,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在獵場時,宣平明顯能感受到安王對她的不喜,幾個副將對她的厭惡憤恨更是刻意掩飾都掩飾不住,可安王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沒有趁機讓殺手除掉她。
如果獵場的事還可以說是因為皇命不可違,今天的事他本可裝作沒看到,但他仍然主動出手救了她。雖然過程中一直板著臉,可事情處理得卻很周到。
這兩件事讓宣平堅信安王不是傳言中那般不堪的人,她知道安王救她必是因為長公主的緣故,可一個如此知恩圖報的人會是傳言中的惡人嗎?琇書網
若琴韻打探來的消息能證明這一點,那安王為什麼不能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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