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這三天裡安王要盯著準備出發時所用的物資,還要和宣平去拜見各位長輩,忙得不可開交。
順王在京城護衛軍待了二十多天了,表現十分不錯,因為順王妃有孕,所以他並不睡在軍營裡,但是每天早晨早早就來軍營參加早操,風雨無阻。且順王表現的十分謙虛隨和,絲毫沒有皇子的架子,還挺受官兵歡迎的。
順王聽說安王要回燕雲後,就跑到皇帝麵前請旨要隨安王一起去,皇帝沒直接答應,隻說要考慮考慮。
順王又去安王府找了他六皇兄,兩人在校場上比劃了一番,安王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回答的也是頭頭是道,安王覺得帶他去戰場上鍛煉鍛煉也可以。
於是在皇帝詢問時,安王果斷給順王說了好話,又有京城護衛軍將軍的稱讚,最終皇帝同意了,畢竟順王眼看要當父王了,還寸功未立,做父皇的總得給個機會。
不過安王會帶一些人輕裝簡從快速奔赴燕雲,而順王押後,負責運送糧草物資到陣前。
除了順王,還有不少勳貴家的年輕人也盯上了這次機會,多是家中的次子、三子、庶子等無法繼承爵位的,打算跟著安王去前線贏點兒軍功,得個好前程的。
安王帶兵有方,這次又有朝廷大力支持,必勝無疑,可以說這些人隻要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就有軍功可拿,所以這兩天裡安王府很熱鬨,都是來托關係或毛遂自薦的。
安王殿下可沒時間見他們,也不可能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帶到軍中,乾脆命白默然帶著明躍和琴韻二人負責考核他們,考核通過的回家收拾行裝一起出發,考核不通過的就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明躍負責考他們武藝兵法,琴韻負責查訪他們的過往事跡看人品處事,白默然就負責綜合評定,最終決定去留。
安王最後帶走的人都是有可取之處的,沒有本事想單純蹭軍功的以及心術不正甚至可能是彆人探子的都被刷下去了,免得讓幾顆老鼠屎壞了鎮北軍這鍋好湯。
轉眼到了出發的日子,因為安王並不需要帶著大軍出征,鎮北軍都在燕雲呢,所以皇帝和朝廷也沒有舉行什麼出征儀式或誓師大會的。
一大早,安王和順王兩個人進宮辭行,皇帝看著頂盔摜甲一身戎裝,顯得十分英勇帥氣的兩個兒子有些驕傲。
皇帝帶著兩個兒子去了寶華殿祭祖,祈禱先祖保佑兩個兒子繼承太祖雄風,大獲全勝,揚宣朝國威。
惜字如金的慧明法師又開了金口:“陛下放心,此次出征必能收複失地,驅儘蠻夷!”又轉頭問安王道:“安王殿下,老衲所贈佛珠還請要隨身佩戴,可保殿下平安。”
“多謝大師提醒,自大師割愛,這佛珠就一直在本王身上,從未離身。”安王恭敬的行了個佛禮,他是不太信這個的,但大師好意相贈,宣平和白默然又都讓他戴好,他就一直戴著,時間一長也戴習慣了。
皇帝心中一動,想到了之前安王中毒一事,按說中了那毒必死無疑的,安王卻活了下來還恢複如初,難道有這佛珠的功勞?想到這兒,也囑咐道:“聽大師的話,佛珠不許離身!”
同時心中也在嘀咕,這老和尚在寶華殿十年了,九個皇子,他都見過,卻唯獨對老六不一般,兩次都主動開口說話,老六成婚時還可能是因為寶兒,畢意老和尚之前就說過寶兒命格貴重,那這次出征呢?難道老六本身命格也好?
安王和順王離宮後,帶人出發,太子帶著其他的皇子們前來送行,還有許多勳貴官員們,都是有家中子弟隨安王遠行的。宣平不許其他依附安王的官員來送行,人數多了就過於惹眼了。
城門口,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此去路途遙遠,兩位皇弟各自珍重,望你二人驅逐蠻夷,得勝還朝。”
安王和順王異口同聲:“謝太子殿下。”
其他皇子們也送上祝福,寧王和睿王真心實意,景王也有幾分真心,康王與太子一樣虛情假意,齊王最近晚上作樂、白天巡城,如今精神不濟,所以話說的敷衍,沒真心祝福也沒有惡意。
北行的隊伍離開城門,送行的人大多在城門口駐足遙望,隻有少數人騎馬乘車的要再送一程。其中兩輛豪華馬車十分顯眼,一個是安王妃的,一個是順王妃的。
太子緊緊地盯著安王府的馬車,裡麵坐著的人,本該是他的。
安王騎馬走在宣平的車旁,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彼此默默陪伴著,直到來到京郊的十裡長亭,不能再送了。
眾人在這裡短暫停留,與親人道彆。
安王扶著宣平走下馬車,四目相對,目光繾綣,這幾天該說的話都說了許多遍了,此時卻不知說什麼了,宣平生怕一開口,眼淚就控製不住。
最終,宣平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開口:“夫君,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
“好,我一定早點兒回來。”安王將宣平攬在懷裡,貪婪地聞著她身上溫暖的味道。
良久,安王鬆開宣平,粲然一笑,“走了。”
宣平努力笑著點頭,看著他轉身走了幾步,跨上馬背。
白默然這才走上前來,對安王行了個禮道彆,“王爺,旗開得勝!”
安王沒說話,對著兩人擺了擺手,就調轉馬頭,揚鞭催馬而去,跟他一起出發的年輕人急忙催馬跟上。
宣平走到最高處的涼亭上,看著安王帶著幾百人遠去,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劍心及白默然跟在一旁,沒說話,靜靜地陪著。
一刻鐘後,安王等人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而順王帶著運送輜重的隊伍也出發向北而去。
宣平擦乾眼淚,“走吧,我們回城。”
宣平與順王妃又寒暄了兩句,不過誰也沒有心思多說,宣平邀了順王妃明日一同進宮給太後請安,就各自回府了。
回城路上,宣平端坐在馬車裡,一言不發,不知再想些什麼,白默然騎馬跟在馬車旁邊,護衛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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