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田間。
晌午,寧飛勞作了許久,就是放下鋤頭,坐在了田埂上歇息歇息!
那不死天後沉默的跟在身邊,蹲了下來,打開那手邊的籃子,取出裡麵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寧飛。
寧飛接了過來,抿了一口,就抬頭看著那天上正烈的太陽,忽的輕歎了一口氣道:“我老了,沒有多少時間了,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這一開口說出的話,就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不死天後又是視線模糊了起來,她驚慌的搖著頭道:“不會的!寧飛,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我體內煉化了天皇精血,可以逼出一半來,給你服用,天皇精血堪比於不死藥,你煉化了它,如此自是可以延命!”
說著,她當場就念起了咒語,全身沸騰如血,要把體內已經煉化的不死天皇精血提煉出一半來,供寧飛煉化服用。
寧飛忙伸手阻止打斷她道:“不用了,或許沒有我,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天皇還在世,你如此做,會惹怒了他,讓他不得不親手送我們一起上路了,我不希望如此,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就是我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著!”
說著,他語氣頓了頓,忽的又是神情極為複雜的感慨道:“其實,天皇還在時,對你我已是十分寬容,任由我守護著你,我們又何必在我這最後的這點時間裡,給天皇難堪?罷了!這一世,就這樣吧,能夠在這最後的時光裡,有你相伴,已是天幸,不能再奢求太多!”
可不死天後怎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寧飛,好不容易和寧飛這一世再相見,她已是下定了決心要和寧飛在一起,怎麼能夠容忍就這樣生死彆離?
她流淚哭泣道:“不!寧飛,不要這樣說!你要是死了,我活著又有何意義?當年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年我要是選擇和你走,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如今我已經後悔了,後悔當初嫁給了天皇,如今隻能對不起天皇了,也或許天皇已經根本不在意我們二人如何,如今的天皇無情,他現在心裡隻有如何修行成仙,隻有如何才能夠返回仙域,他未必會理會我們二人如何!”
聽了這話,寧飛不由搖頭失笑,歎道:“傻話!天皇或許如今真的是無情,除了修行成仙,要返回仙域以外,舍棄一切,心無外物,但妻子和屬下在一起了,這種事情就是如今無情的天皇也無法容忍吧?他無法容忍,就必然出手擊殺我們,抹去他的恥辱,我已是暮年,活不了多久,但你”
他話還未說完,不死天後就語氣堅定的打斷道:“那我也不活了!既然生不能在一起,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寧飛,不要再說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寧飛不由怔然,看著她那堅定的目光,堅決的神情,不由有些恍惚,當年的她也是這樣一副神情告訴他,她要嫁給不死天皇了,她決心已下,他無法阻止她,就隻能夠默默的守護著她!
此時此刻,她又是這樣一副堅決的神情告訴他,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在這最後的時間裡,要和他在一起了,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不死天後流著眼淚笑道:“你知道的,寧飛,我隻要下定了決心,你攔不住我的!”
是啊,隻要她下定了決心,寧飛從來都攔不住她的,隻是會默默守護著她了,當年如此,現在也如此!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最後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隻能輕歎一口氣,伸出蒼老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輕歎道:“好!一起生,一起死!”
不死天後見他不再反對,不由擦了擦眼淚,就又是口中念起咒語,頓時她神情痛苦無比,全身沸騰如血,周身一縷縷血光向眉心彙聚,體內隱隱傳出鳳凰輕吟之聲,就要提煉出一滴滴天皇精血,從眉心間滴落。
可就在這時,忽的有一年輕道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不遠處,哈哈笑道:“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果然!癡情如你寧飛者,也是古來罕見!”
頓時,寧飛和不死天後都是大吃一驚,瞬間轉頭看向那不遠處的說話之人,然後不死天後脫口而出道:“長生天尊!是你!”
沒錯,這來的年輕道士自是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了,也隻有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才能如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身邊不遠處,而寧飛和不死天後卻毫無察覺。
寧飛神情嚴肅鄭重,緩緩站起身來,將不死天後護在身後,目光緊盯著沈平康,沉聲問道:“長生天尊大駕光臨,所為何來?”
顯然,寧飛是有些誤會了,還以為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是衝著不死天後來的呢,或者說是衝著不死天後體內的天皇精血來的,畢竟這天皇精血堪比不死藥,甚至有可能比不死藥都珍貴,這可是不死天皇特意淬煉出來的精血,精血中甚至蘊含部分不死天皇的道與法,這世上除了不死天後有以外,又有誰還能擁有呢?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來打這個主意,倒也不奇怪!
不過,沈平康卻搖頭失笑道:“寧飛,你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是衝著她來的,而是衝著你來的!”
寧飛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驚訝道:“衝著我來的?”
這時,不死天後卻是走到他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對沈平康道:“長生天尊,你不是說過不會為難於我,難道天尊也說話不算話?”
沈平康哈哈笑道:“你也錯了,我不是來為難你們的,我是來成全你們的!”
聽了這話,不死天後和寧飛不由麵麵相覷,微蹙眉頭,有些不明所以。
沈平康則繼續笑道:“我可以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你們可以在一起,而不必擔心暗中的不死天皇會如何對付你們,那不死天皇自有我來應付!”
“我也可以傳寧飛涅槃蛻變之法,讓寧飛能夠活出新生,如此你們雖然錯過了一世,但這一世卻是可以在一起,這樣也算是圓滿了,你們覺得如何?”
可越聽沈平康這麼說,寧飛和不死天後神情就越凝重,因為他們都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長生天尊就更不是無緣無故的會做什麼好人的人,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目的所在!
但不得不說,沈平康說的話很有誘惑力,那寧飛還能麵無表情,不為所動,但不死天後卻是心中大動!
她麵色變幻一陣,思索半晌,就沉聲問道:“那敢問天尊,我們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沈平康哈哈笑道:“天後聰慧!我要的東西不多,也就是希望寧飛要是涅槃成功之後,能夠為我效力三千年而已,如何?”
頓時,寧飛和不死天後不由又是麵麵相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提出的條件是如此寬厚,效力三千年而已,這實在不算是什麼苛刻的條件,畢竟要是寧飛真的能夠涅槃成功,活出新生,那寧飛至少有一萬年的壽元,三千年不過是三分之一而已,算不得什麼了!
不過,沈平康這位長生天尊真的有這麼好心嗎?不死天後和寧飛心裡滿是疑惑不解,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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