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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遲來的審判(二十三)(1 / 2)

遠在塞拉法克斯還未出生的年代,殺戮就已經變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扣下扳機,砰,一條生命就此消逝,沒什麼困難的,就連一個孩子也能輕而易舉地做到。槍械在出現以後超越了所有其他種類的武器,哪怕已過去數萬年也未曾落後。

它是人類自己親手製造出的一把雙刃劍,雖讓弱小的人們有了反抗的力量,卻也會拖拽著更多人陷入暴力帶來的連鎖反應之內

但是,相較於人類帝國後來製造出的那一套套完整的殺戮體係而言,槍不過隻是最基本的東西。

所以,是的,我們是一個會教導孩童怎樣仇恨,怎樣去殺戮的種族。問題在於,是誰逼迫我們如此殘酷?

站在燥熱且腥臭的風中,塞拉法克斯如是想道。

一道火球劃過晦暗的暮色,裹挾著巨響砸在他身後不遠處。吱吱叫著的惡魔野獸如移動的黑雲般朝那邊直衝而去,槍火爆發了一會,然後便被淹沒。

塞拉法克斯用不著回頭看也知道那顆火球是什麼——一架墜落的炮艇,其上載著剩下的四個活人,而現在,他們都死了,始作俑者則大快朵頤。

然而,它們根植於靈魂深處的貪婪凶性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的,不消數秒,這團嘈雜的烏雲便再次聚集,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

塞拉法克斯回頭望了一眼,看見一處還在進行抵抗的陣地。一麵屬於凡人的旗幟殘破地豎立在戰壕頂端,戰火和鮮血摧毀了它的表麵,也讓塞拉法克斯難以認出這支還在抵抗的部隊到底是何身份。

不過,或許不該用部隊來形容.寥寥十來個人的殘兵罷了,而且已經被打散,很快就要死去。

塞拉法克斯歎了口氣——遠在還沒來到這裡以前,他就已經嘗試過許多次了。他想要將思維方式至少是一部分思維方式轉變成原先那個暗黑天使的模樣。

在他的預想中,這件事本不該這樣困難,畢竟他已經深陷瘋狂之中很久很久了。但預想畢竟隻是預想,若任何事都如想象之中那樣簡單,這世上至少有一半的邪惡與毀滅要煙消雲散。

當然,也可能是增加一半。

沒有辦法了。

混沌巫師轉過身,開始朝戰壕那邊奔跑,同時拔出了腰間的爆彈槍。他用不著瞄準,便直接對準陣地上方扣死了扳機。

一團團火光開始在黑雲中爆炸,那些生著尖牙與利爪的恐怖生物立即調轉了方向,朝他撲來。它們的頭腦十分簡單,但仍然可感到困惑——在它們的感知中,這個人實際上是突然出現的,遠在幾秒鐘前,他所站立的地方根本空無一物,隻有鮮血與泥濘.

塞拉法克斯將這一切儘收囊中,並很快意識到,他最好拋掉這部分超凡的邪力。對於整個計劃和他即將扮演的角色而言,任何一點差錯都是不可接受的。

他將槍放回腰間,轉手拔出刻著騎士戒律的動力劍,做好了臨戰準備,同時一股腦地將那些對於‘騎士隊長塞拉法克斯’而言多餘的東西全都掃進了黑暗的最深處。

不僅如此,他還十分小心地將它們與他帶來的那些能量隔絕了起來。那些能量必須如白紙一般無垢,在它抵達帝皇手中以前,任何東西都不能在其上留下痕跡。

做完這一切,塞拉法克斯開始揮劍。在這件事上,他從未生疏過,再加以當年的騎士隊長所具備的身體素質,第一批襲擊他的野獸很快便被殺了個乾淨。

隻是,塞拉法克斯並未預料到一件事——就在他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第二批惡魔時,陣地上卻再次爆發出了槍聲。

“開火!”有人嘶啞地咆哮。“火力掩護他!”

呼嘯而來的紅色激光雨開始在漆黑的雲層後方爆炸.威力不足,且遠遠談不上以量變引起質變,惡魔們中的一部分很快就惱怒地調轉了方向。

塞拉法克斯略微有些怔住了,他不信那群凡人不知道,這樣做與求死無異,但他們依舊這樣做了。

好吧。騎士隊長皺著眉握緊長劍,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往獸群之中,劍光舞動之間,好似突然下了一場汙穢的血雨。

不過短短兩秒鐘,塞拉法克斯便衝出了它們的包圍,趕往了陣地前方。

他縱身一躍跳入戰壕,映入眼前的一地屍骸轟的一下撞入他的眼簾——來不及思考更多,下意識的,他如今刻意朝著過去調整過的思維便帶著身體衝向了戰壕後方。

早已分辨不出是碎肉還是泥土的暗紅色事物於他腳下飛濺,四周景物飛速後退,四個轉彎後,他抵達了目的地,一大群飛翔的野獸正氣急敗壞地揮舞它們的前爪,對戰壕側麵的一個工事猛攻。

它自然扛不住多久,但那些留出的射擊孔內仍然有紅色的激光束朝外飛出。

塞拉法克斯的臉情難自禁地陰沉了下來,他也不出聲,隻是拔槍、換彈,然後對準它們開始挨個點名。

如果可以,他會選擇掃射,但那些工事內還有幸存者,而他並不認為那個明顯是由水泥與鋼鐵堆砌而成的造物能夠擋住一輪爆彈的齊射

很快,這一小股侵擾戰壕內殘兵的惡魔就被一個一個地打成了粉末,緊接著,門內傳來了某種隱約的呼喊。

“彆出來!還沒完!”塞拉法克斯幾乎是咆哮著警告,隨後立即轉身,把槍一扔,撲向了一大團窮追不舍的黑雲。

他專心地戰鬥著,以尋常阿斯塔特的身體素質,以劍刃、拳頭和意誌,而非混沌的巫術.效率上自然是差了百倍不止,可是,不知為何,他內心竟隱隱感到安寧。

數分鐘後,他歸劍入鞘,順手將最後一隻惡魔的屍骸按進牆壁裡,把它的骨頭撞得粉碎,隨後轉身走回那工事所在地,而那群殘兵竟再震驚了他一次。

他們不過六個人,人人帶傷,渾身是血,卻看不出任何消沉的跡象,其中一個沒有戴頭盔的女人從地上撿起了他的槍,拍去泥土後竟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阿斯塔特標準的爆彈槍彈匣,將它與槍一起遞還給了塞拉法克斯。

“你們——”

“——大人,感謝您的幫助,赫斯曼近衛第二團第十一連全體向您表示敬意。”

女人對他敬禮,天鷹禮,隨後開口說話。她的嗓門大的出奇,似乎喪失了一部分聽力,並未能聽見塞拉法克斯的聲音,而是自顧自地進行彙報。

“現在,我們將按照預定命令,繼續朝喜馬拉雅高原北部前進,以支援那裡的第四防線。”

她伸手指向西邊。

塞拉法克斯低頭看看她,然後又看看她身後的其他人,出言問道:“就這樣去嗎?”

一個男人代替那女人回答了他的問題:“是的,大人,就這樣去。”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用手背抹了把臉,血汙後的那雙眼睛非常年輕。

“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我們是第十一連最後的士兵——”男人,或者說男孩笑了笑,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恐懼。“——但是,就像羅格·多恩大人說的那樣,我們戰鬥,僅此而已。”

塞拉法克斯環視一周,無法控製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曾無數次夢想在正確的時間來到這裡,打這場他們本該參戰的正義之戰。然而,當他不擇手段、千辛萬苦地抵達以後,他卻發現自己實際上對這場戰爭仍然缺乏認知。

他已經儘他所能嘗試過了,在那背叛的一萬年間,他花儘心思從各個方麵探查著泰拉之戰的情報。而在那以後,他也不斷地從不同的時間線進行過推演.

但是,這一切還不夠。

於是,此時此刻,他竟一時失語。而士兵們則將他的沉默當成了一種默認,那男孩用手肘碰了碰他的長官,於是那女人便再次敬禮。

她吼道:“就像帝皇所說的那樣,我們奮戰,至死方休,大人!”

殘兵們轉過身,快速地遠去了,不一會便消失在了地平線的最遠端。塞拉法克斯站在原地許久,直到他真的再也無法憑借此刻的這雙肉眼看見他們的影子,才邁步離開。

他心亂如麻,他本以為自己會看見成建製的軍團和輔助軍們與惡魔兩軍對壘,會看見原體們戰鬥在最前線,但他錯了,他見得最多的東西是屍體。

人類的屍體,惡魔的屍體,機械教造物的殘骸.到處都是廢墟,黑煙遮蔽了天空,雲層之上不斷閃過火光,偶有墜落發生。

這不像是一處激烈的戰場,反倒像是.

塞拉法克斯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思緒淨空,並打開了動力甲內置的通訊係統。不出他所料,原本理應嘈雜的通訊主頻道竟安靜的可怕,而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軍務部規定過,任何帝國軍隊在成建製混編作戰時都應遵循一個不變的頻率,將其設立為主頻道,方便不同的部隊之間相互溝通。這裡本該充斥著指揮官們的怒吼與咆哮,各種請求支援的命令,或是對於空中轟炸的催促。

但這裡一片死寂。

塞拉法克斯以神經連接操縱著動力甲開始切換頻道,依照自己的記憶,他開始一一嘗試。

首先是轟炸預警,然後是起飛通知,這兩個頻道全都呈現靜默狀態,於是他轉而投向那些較為隱秘的頻道。

動力甲內部儲存的第一軍團通訊秘鑰立即上線,足足一百餘個新增頻道在下一秒便被投影到了他眼前左端。伺服器開始查閱最新消息,如果有的話,它會進行自動彙總,將重要的部分放至目鏡右下方,隨時都可觀察

四分鐘過去了,塞拉法克斯目鏡的右下側依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東西出現,隻有枯燥單調的代表了檢查成功的‘滴滴’聲不斷響起。

塞拉法克斯無言地走出戰壕,他需要和其他人聯係上,這樣才可掌握總體動向。

情報的缺失實在是一個致命的問題,雖說他本就因為情報不足而對這場戰爭的慘烈程度做了最壞的設想,然而,那不過隻是他的設想,真實情況遠超他的想象極限

若是動用那部分不屬於‘騎士隊長’的力量,設立一個小小的法陣,他倒是可以迅速地解決這件事,可這也會帶來許多新的問題,其中最為嚴重的有兩個。

第一,四神正在凝視此處,每一隻惡魔都是祂們的耳目,他不能失去這層偽裝,至少現在還不能。第二,這樣做很可能導致他帶來的那些能量被汙濁。

彆無他法,塞拉法克斯開始為動力甲的聲源捕捉單位增添出力,試圖以此捕捉到遠超他此刻聽力之極限的聲音,好找到一個前進的方向。

與此同時,依照赫斯曼近衛團第十一連殘兵們無意中透露的情報,他將自己的位置暫時定在了泰拉喜馬拉雅高原東邊不遠處。

地圖上的泰拉還很繁榮,這幅大遠征時期繪製的全息地圖擁有許多著名的建築,例如泰拉皇宮,近衛團所屬的赫斯曼巢都,榮耀與犧牲之橋.

然而,放眼望去,他沒看見皇宮,沒看見巢都,也沒看見任何橋梁。這意味著他可能在地麵,也可能在巢都底層,但他辨彆不了自己現在的高度,水平儀也早已失靈。

塞拉法克斯入目所及的,實際上隻是一片焦土。

誠然,他實際上對於焦土並不陌生,許多異形的家園都曾在第一軍團的炮火下變為焦土與墳墓,但他從未想過泰拉也會變成這幅模樣。他不是泰拉人,可這與他對泰拉的自豪沒有關聯,它早已成為一個象征,人類的母星,語言、族群和未來誕生之地

人們在談及王座世界的時候總是會情不自禁地使用一種特彆的語氣,哪怕是那些已經背叛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放低音量。

回到泰拉去,人人都這樣講。

朝聖者滿懷虔誠地講,士兵們不帶希望卻又在心底偷偷期許地講,小偷、強盜和流浪者不在人前,隻在夢中講。去過的人寥寥無幾,沒去過的人滿懷向往——而現在,塞拉法克斯也成了那少數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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