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山路其實從樣貌上，看不出哪條路更加凶險。
吳長青是可以用盤龍陰陽眸去未卜先知的。
可他卻不打算用。
吳家劍塚這種級彆，除了陸地劍仙外，還真不值得他去提前審視風險。
“小兄弟若是為難，那老哥先選。”
“我走這條。”
柴青山用手指了指左邊的山路。
吳長青對此沒有任何意見，轉身就向右側的道路而去。
“小兄弟，希望能在山頂見著你。”
“不論輸贏。”
柴青山叫住了吳長青，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前輩一樣！”
吳長青點了點頭，不再過多交流。
遠在劍山主峰。
一名枯槁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就如這山頂的朽木，周身充滿了沉沉死氣。
麵容褶皺如樹皮。
隻是當老人從打坐中醒來之時。
周圍那些隨意插落的長劍，皆開始輕輕顫鳴。
這乃是劍道劍意的大成共鳴！
“吳家終於又迎來些有意思的家夥。”
“劍鬼。”
老者沒有張口，卻是有聲音自他周圍物體之上顫鳴發出。
當那聲“劍鬼”響起時。
一位年齡看似比眼前老者更加大一些的老者，悄然出現在了對方的身後。
老者也不說話，那雙死氣沉沉的眸子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讓山上的那群家夥們打起精神來。”
“隻要能讓這兩個家夥任意一人留下劍山，做到這點之人，我吳家便會還他自由。”
枯坐的老者依舊是平淡坐著，沒有張口。
聲音從在身旁的一柄顫鳴長劍之中發出。
言罷。
他身後的那道蒼老身影，如同鬼魅，緩緩消失。
這一夜，劍山之上，注定迎來百年難見的狂歡。
當吳長青踏上山間土路之後。
周遭僅憑神識感知的氣息，不知不覺便多出了許多。
好似正有源源不斷的氣息，向著他這裡趕來。
一路之上。
長劍插於山道兩側，密密麻麻。
倒映在月光之下。
那些看似十分長久，但劍身依舊明亮無比的長劍。
皆是給人一種徹骨的寒意。
吳長青的視線挨個從這些長劍身上掃過。
心中陡然多出了個想法。
“這般濃鬱的劍意纏繞，想要這些劍的前主人，是在死前，將自身全部的劍意都灌入了其中。”
“若是將這些劍收為己用，未來在仙宗之上，並立一排這種劍意濃鬱的長劍。”
“再以天地靈氣與大夢春秋之法加以強化。”
“豈不是能夠做到，一劍一劍！”
“滿山的長劍，便是守護仙宗的二十多萬劍靈？”
“這樣的仙宗，世間又有何人可以撼動？”
越想發覺這種想法越有可行性的吳長青。
頓時直接伸手抓向了沿途的一柄劍。
打算一路攀登，一路搜刮。
就在此時。
隱藏在暗中的那些劍山枯劍士。
終於有人出手了。
在這充斥著斑駁光影的山道之上，就算是從暗處襲來的劍意寒芒，都顯得那般不足掛齒。
很容易讓人心生大意。
一抹寒光，瞬間劃過了吳長青的脖頸。
一道蒼老，白霜發絲遮蓋住整個麵容的枯劍士，仰天大笑。
“我天祁歌，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重返世間！”
老劍客瘋癲地大笑，好似一口吐儘了百年的不快。
放肆長嘯。
可他卻沒有發現。
自己劃過彆人脖子的手中之人，已經消失了半截劍身。
當他痛快的發泄過後，打算轉身將屍體的頭顱帶回山上。
讓那個老家夥信守承諾之時。
赫然發現。
那名理應倒在地上，屍首分離的年輕人，此刻正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望著他。
老劍客先是一怔，隨後毫不猶豫的揮砍出了第二劍。
老劍客不過是個三品境的武夫。
可劍意著實了得。
已經摸到了一品境的門檻，一劍斬出，劍意劍氣劍罡純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