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今日一大早,就滿麵春風,因為今天他又要抬一房美妾了。
年紀越大他越玩得花,讓苗夫人前前後後院裡給他裝扮起來,要喜慶、要熱鬨,說不定這房美妾,能給他添一個白胖兒子,光宗耀祖。
苗夫人生氣也得忍著,現在她兒子殘廢了,她話語權更不如前了,老老實實給府裡裝扮起來,唯一的倔強就是,顏色全是粉色的。
“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她們終究是妾!”苗夫人支棱得如同一隻戰鬥老母雞。
滿府的下人都很高興,因為每逢老爺迎娶,就會給賞錢,而且姑爺最近立了功,承恩侯府跟著沾光。
“咱們府裡少爺不成器沒關係,咱們還有個前途遠大的表小姐嘞,等表小姐成了王妃、娘娘,咱們老爺就是國舅爺。”下人們津津樂道。
正在府裡人都沉浸在喜慶氛圍之中的時候,庶出的小姐苗秀領著丫鬟匆匆忙忙找到姨娘。
她姨娘正在對鏡描眉,搽粉戴花。
“姨娘,你做什麼呢?”
姨娘說:“這不是你那個爹又要納妾了,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輸給了新來的賤人。”
苗秀往凳子上一坐,“既然是賤人,你還跟她比什麼?我跟你說,咱們家要出大事了。”
姨娘嚇了一跳,“出什麼事?”
“剛咱們外麵的夥計讓人給我遞信,說是有人去告禦狀,說姑父犯了欺君之罪。”苗秀將聽來的消息跟姨娘都說了一遍。
姨娘一聽,心道不好,“我跟你說,你那個姑父啊,雖然官做得大,但是手段多,膽子大,心也狠,說不定真乾了這樣的事。”
苗秀點頭,“我爹唯我那個姑父馬首是瞻,說不定也參與其中了,若是姑父家出了事,咱們也跑不了。”
“那怎麼辦?”姨娘六神無主,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咱們直接逃走吧。”
“逃走?到時候不得成逃犯了?被抓住了更不得了。”
“咱們府裡姨娘、庶出子女數都數不過來,誰會發現少了一兩個?不跑,難道跟著他們一起受罪?”
姨娘重重點了點頭,“女兒,還是你聰明,趁著府裡亂哄哄的,咱們趕緊走。”
娘兩個說乾就乾,先將手裡的鋪子田產的契書都整理好,和銀票一起,用防水的牛皮紙包好,貼身帶著,這些都是逃命的根本。
趁著上次苗夫人被關禁閉,她們娘兩個劃拉了不少財產,足夠她們吃喝無憂一輩子了。苗夫人剛出來,苗峻就被打瘸了,底下人糊弄過去,她也沒有心思盤點。
“金銀首飾可不能落了,到外麵都能當錢使。”姨娘說著,泛起愁來,“可是,這些東西怎麼運出去呀?”
苗秀說:“我有辦法。”
今日府內宴請,廚房那邊來來往往許多車輛,她買通了廚房那邊的人,將自己和姨娘的金銀首飾、貴重衣服,甚至鞋子棉被什麼的都運了出去。
虧在苗秀早打算帶著姨娘出府,這些東西平日都單獨存放著,因此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打包好了運出去。
娘兩個來來往往忙活,也沒人注意,幾個姨娘碰到了,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
“喲,老爺納妾,夫人操辦,哪用得著你們兩個在這忙裡忙外了?”
苗秀心中冷笑,麵上卻一派乖巧,“我姨娘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還能生,自然要勤快一點,幫夫人乾點活。”
幾個姨娘聽了心情愉悅,“你這話說得倒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