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嘴還張著,望著天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下一刻,嘩啦啦雨水連珠砸了下來,久違的天雨,久違的甘霖,此時終於降落到饑渴的大地上。
老道士怔愣一秒之後,激動得無以言表,沒想到在他年逾半百之時,竟然還迎來了事業的高光時刻!
剛做完法就落雨了,誰能比他還牛逼?!
還有誰!!
眾人驚訝地忘記了歡呼,又是雲團帶頭原地蹦跳:
“哇!下雨啦!下雨啦!太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同樣年紀的小孩跟著在雨中蹦跳。
雨中眾人鼻子發酸,此時的心情很是感動,既激動又驚訝,一個詞:驚喜交加!
老道士更是老淚縱橫:他真的求雨成功了,他沒有辜負師父的期望!他真的有修道的天分!
張山、宋安邦幾個漢子的情緒十分激動,雨中直接抱住老道士,又抱抱胡庸:
“庸子,你可真辦了件人事了!”
胡庸:……
他現在的心情就是極其的複雜。
暴雨中,空間裡的小金蓮隨風搖曳幾下,像是在打哈欠,然後慢慢垂下花朵,蓮蓮又進入睡夢中了。
一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徹底將江河溝渠都填滿了,葫蘆村的兩口水井再次盈滿了甘甜的井水,村民的生活又恢複了生機勃勃的樣子。
家家戶戶恢複了歡聲笑語,但胡家卻鬨得一團糟。
胡朱弦在自己房間裡大發雷霆,埋怨爹娘將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這下好了,不僅被人說吝嗇刻薄,還扣上了院子裡有妖怪的帽子!”
杜氏愧疚地安慰女兒:“大丫,彆氣了,這妖怪不是讓那道士給驅走了嗎?以後咱家就沒有妖怪了。”
這一番折騰,杜氏都有些暈頭轉向了,真覺得自家井水裡有妖怪了。
“娘啊,你好糊塗!什麼妖怪不妖怪的,關鍵是名聲毀了呀!以後誰家敢提親呀?彆說誥命夫人了,我和妹妹嫁出去都難!”胡朱弦氣惱母親到現在還糊塗著。
杜氏說:“哎喲大丫,你放心好了,咱家條件這麼好,你又長得漂亮,誰家不巴望著娶你進門啊。”
胡朱弦真是無語了,平日裡維持的溫婉嫻靜形象此刻半分全無,怒道:“那些泥腿子誰稀罕?!我是要當誥命夫人的!”
感覺自己的名聲都叫爹娘折騰沒了,胡朱弦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要扔。一旁的妹妹胡青鎖急忙提醒:
“姐,那茶杯子可貴了!”
胡朱弦一猶豫,又放下茶杯,回頭瞄了一圈,抓起自己平日戴的鬥笠狠狠往地上扔去:
“誰要戴這個玩意兒?人家都戴正經的帷帽,偏我戴個鬥笠改做的,太難看了,我要真正的帷帽!”
被杜氏精心縫製的鬥笠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杜氏腳下。她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大丫,那最便宜的帷帽也得好幾百文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