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按住他,彆讓他亂動,否則就前功儘棄了。”
雲團跑進屋子,見好些人正按著魏玄的肩膀,他的眼睛四周紮滿了銀針,一個老頭拿著油燈在烤銀針,烤得通紅了,便淋上藥汁。
那藥汁擺了四五樣子,綠的藍的紅的,順著滾燙的銀針流進皮膚裡,魏玄立即痛苦掙紮起來。
在他身邊,還站著他小舅舅虞年,另外還有一位老爺爺,雲團猜想,應該是他的外祖父。
“這,這是在乾什麼?”雲團驚問。
虞憶拉住雲團的手,“是爺爺在給表哥治療眼睛呢。”
“就這樣治療?”
“是,爺爺說,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魏玄應該事先知道會很痛苦,早已經渾身五花大綁,但他常年習武,一掙紮起來繩子都要崩斷了,這才讓好些奴仆給壓住。
雲團小臉皺成一團,“魏玄是最能忍的了,他都忍不了的疼,肯定是很疼很疼了,這樣真的能治好嗎?”
虞憶也很揪心,但是爺爺一動不動,說明就要繼續治下去。
“啊——!”魏玄再次發出慘叫,滾燙的銀針讓他臉上的皮膚都發起紅來,針刺入的地方,已經起了火泡,他眉頭緊皺,牙關緊咬,拳頭都攥得發白了。
雲團求虞憶,“快讓你爺爺停下來吧,魏玄會死的。”
虞憶卻不敢說。
那老頭繼續往銀針上滴藥汁,各色藥汁順著銀針滲進皮膚,疼痛再次加劇。
邊郡侯神情猶如雕塑一般,一眼不眨地看著大夫操作。
“快放開我外孫啊!”一個老太太被丫鬟媳婦簇擁著趕了進來,眼角已經有了淚花,“死老頭子,你是要弄死他才罷手嗎?”
邊郡侯大手一揮擋住老太太,“不能前功儘棄,這辦法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治好。”
“什麼鬼辦法啊?要是阿玄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跟阿慈交代?這是她唯一的血脈啊。”
“瞎子有什麼用?眼睛治不好,跟死了有什麼區彆?”邊郡侯說。
這時,魏玄忽而沒了力氣一般,掙紮越來越弱,老太太嚇得渾身一抖,就看見從魏玄的眼角,流下血淚來。
魏玄徹底暈死過去。
“快住手!快住手!”老太太狠命捶打邊郡侯。
周圍人全都愣住了,就連大夫都沒想到會這樣,邊郡侯也鬆動了神色,“停下,先停下,怎麼回事?”
老太太一把抱住魏玄,“玄兒啊,你快睜開眼,彆嚇你姥姥啊。”
周圍人全都慌了手腳,難不成給治死了?
情況危急,雲團顧不得許多,甩開虞憶的手,從桌子上拿了個空杯子衝到魏玄麵前,將杯子舉到他麵前,揚手一潑。
嘩啦一聲,一杯水潑到了魏玄臉上。
老太太又是一抖,差點也暈厥過去。
虞憶嚇了一跳,心說這小丫頭發昏了?表哥都要死了,這時候潑他一臉水乾什麼?這是什麼仇什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