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個貨了嗎天馳。”
下麵在那邊互表真心的劍首大人和星神大人並沒有意識到上麵還有兩個人在偷看。
“那……真是鏡流嗎?”
天馳嘴角一抽,看著那個被人像小孩子一樣抱著的身影,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貨真價實的羅浮劍首。”
白珩輕笑一聲:“怎麼了?天馳?說話啊?”
“聽到了嗎白珩,我夢碎的聲音。”
“怎麼夢碎……欸!天馳?說話啊?”
天馳搖了搖頭,滿眼滄桑。
似乎,已經到了該結婚的時節了。
今天長樂天的情侶都格外多。
……
白珩可不管天馳怎麼想,但是距離她告訴應星回複的一周期限,僅剩下三天了。
這四天,應星都沒怎麼出現。
應星有分寸,也了解白珩。
“你怎麼不去給白珩送點東西?”
“那是道德綁架。”
應星搖了搖頭。
他希望白珩的選擇是出於她自己真實的意願,希望她也喜歡自己,而不是因為自己在這段時間送了太多的東西——就像已經在一起的戀人一樣給她送東西,而讓她不好意思拒絕,那樣的感情不是應星想要的,那是強求來的。
白珩就是那樣的人,對上自己人的時候她的心很軟,不好意思拒絕而去答應這個事情……白珩大概能做的出來。
而且,那樣就算白珩拒絕了,對他們的感情也會有影響。
到時候攤牌反而影響很多。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吃瓜要吃甜的,解渴不如喝水去。
所以應星索性就什麼都不做,也不在白珩麵前刷存在感,隻是在這裡等著白珩決定出最終的結果。
應星靠在丹楓的雕像下,眉眼間帶上了些輕巧。
“丹楓,其實我也想清楚了。”
丹楓看向應星,挑了挑眉。
“一開始我覺得,如果我告白之後白珩拒絕我,我一定會一蹶不振的。”
應星搖了搖頭:“但是這幾天我就想明白了,白珩就算拒絕了我,我們兩個依舊可以是好朋友,我會正視我的態度的……如果她拒絕我了。”
騙人。
丹楓看了看應星的手。
他舉著酒杯的手臂都在顫抖。
希望能成功吧。
丹楓無奈的歎了口氣。
……
白珩還是做好了準備。
其實答應一個人的告白並不需要多少心理準備。
她思索了許多天,這些天裡,她去看了應星打造武器時的樣子,看了應星教導新人的樣子,看了鏡流和淵明相處,羅浮其他情侶的樣子。
她從不騙人,說好了一周就是一周,絕對不會延誤。
尤其是,她總得給應星一個交代,總不可能一直這樣釣著人家。
白珩還是約應星在小亭子見麵了。
其實就連走過去的路上,白珩都在想這些事情。
她的戀愛觀念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之前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之前她的生活中隻有那麼幾樣東西,打仗,星槎,旅遊,美酒,摯友。
沒有感情,沒有戀愛,甚至少有異性。
蓋於白珩爽朗的性格,和白珩表達心意的人也不多。
但是確實是有的。
白珩通通拒絕了。
他們都是看著臉來的,因為她長得好,因為她表現出來的那一麵讓人開心。
她想,如果真的是在一起的感情,兩人應該互相理解,相互扶持,而不是一個人從另一個人身上尋樂子。
狐人對情感是很忠貞的,她們看重感情,也看重感情的相互性,同時,對於感情的認知也更深。
感情進行下去,一定會有矛盾,一定會有衝突,因為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湊到了一起,不可能一直順著其中一個人的脾氣行事,那樣的感情一定不會長久。
白珩想,這樣隻為了快樂的感情不如還是做朋友,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要了解她,隻是看著她每天樂嗬嗬的模樣就覺得和她在一起會很有意思。
但是感情不隻是為了有意思。
通明而空靈的音樂聲傳入耳朵,白珩好奇的轉過頭。
那是一個持明族,在演奏一種樂器。
白珩認得那個樂器。
那是很古舊的樂器,名為編鐘,這種樂器在曜青仙舟的古籍上有記載。
這種樂器在古代並非一個人彈奏,但是這個女孩明顯對編鐘進行了不少改造。
那個持明族的女孩對著麵前的看客鞠了一躬,轉過頭仔細的看了看那排列整齊的編鐘,抬起兩根如同小木棒一樣的東西,對著編鐘輕輕敲擊滑動。
悅耳空靈的聲音再次傳出,白珩眨了眨眼,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她懂得樂師的規矩,所以一直等到演奏結束才終於開口:“你演奏的很棒。”
“是嗎?”
那個女孩露出溫柔的笑容:“謝謝您,我研究了半生……想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編鐘依舊不過是鐵器罷了。”
“會有能夠欣賞你的人的。”
白珩笑道:“你彈奏的很棒。”
她又重複了一遍。
“可惜……”
女孩歎了口氣,將兩根小木棒放到了一邊。
“可惜什麼?”
“可惜我已經到了即將蛻生的年紀,下一世的我,可能就不記得這些韻律所謂了。”
女孩苦澀一笑:“持明族的生命還是太短暫了,不夠我研究這東西的……又或許是我認識它認識的太晚了。”
她轉過頭,癡迷的撫摸著每一個銅鐘,口中呢喃著:“真的太晚了。”
白珩看出了她眼中的失望。
持明族人,轉世蛻生之後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