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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兩代天子,無一不想對平南侯府動手,雙方對峙了三十多年,內部早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裡麵又有所區彆。
因為朝廷畢竟名正言順,因此替朝廷做事的人要遠比替平南侯府做事的人多,而且哪怕是給平南侯府做事,一旦到朝廷裡做官做事了,便很難再保持初心。
但是朝廷的間諜卻大多可以保證忠心。
在這種情況下,平南侯府內部,有著不少陳矩豢養的諜子,在忠君思想下,這些人大多都是願意替皇帝去死的。
承德天子半躺在病榻上,聲音低微“記得,不要太過張揚,最起碼要做出一個暗殺的樣子出來。”
承德天子現在要是想殺李淳,隻要一道聖旨就可以,但是他不能夠在明麵上毫無理由動手殺人,否則就失了道理,就會給平南侯府造反的理由。
而如果是暗殺,那這事情就怪不到朝廷頭上,李慎也沒有造反的理由,一旦他起兵造反,立刻就成了亂臣賊子。
陳矩退出長樂宮之後,臉上的表情轉冷了不少,他揮手喚來一個小太監,冷聲道“去,讓高槐來見我。”
外人都以為宮裡隻有八監,其實宮裡還有第九監,這第九監見不得人,做的乃是殺人放火的勾當。
第九監的人不全部都是太監,也有身健全的販夫走卒,這些人隱藏在京城的各行各業之中,隨時為了上麵的一句話動手殺人。
過了片刻,一個衣領上繡著一躲梅花的太監,恭恭敬敬的對陳矩彎下了腰“乾爹。”
宮裡八監的八個太監,除了幾個陳矩的同輩,實在叫不出乾爹以外,其餘每個人都是陳矩的乾兒子,有時候這些乾兒子圍在陳矩周圍齊刷刷的叫上一通,還會讓他產生一些錯覺。
“宮裡發生的事,你也知道,現在陛下要殺一個人。”
高槐緩緩彎腰。
“什麼人,何時死”
平南侯府。
李延被送回平南侯府之後,便被下人們帶到一邊塗好了傷藥,等到渾身上下都塗的差不多之後,玉夫人才提著裙子走了進來,坐在李延的床邊,眼睛有些發紅。
“辛苦二叔了。”
李延躺在床上,也有點動彈不得的味道,不過他這都是皮外傷,最多一兩個月就可以大好,比承德天子那種傷勢,要差的遠了。
李延半躺在床上,每動彈一下渾身上下都不知道多少傷口在疼,把這位軍伍出身的軍漢疼得齜牙咧嘴,隻移動了一個小動作,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他斜燙在床上,咧嘴一笑“這個姬家的老三,雖然有些魯直,但是還是個有擔當的,要是他們家的老四在理這個案子,多半便不會打我。”
玉夫人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李延眯了眯眼睛,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嫂夫人,承德天子活不久了。”
“大兄讓我回京城來,就是代他把這團亂麻一樣的關係理正,如今小弟總算沒有辜負大兄厚望,一股腦替他掙到了二三十十年的光陰。”
玉夫人笑了笑“有二叔這種主心骨在,自然萬事都好,要是妾身一個人,還真做不成事情。”
說到這裡,玉夫人語氣低沉了下來“昨天刑部來要人,我們府上所有人都不堪一用,致二叔受了皮肉之苦,妾身在這裡,與二叔道個歉。”
李延眯著眼睛微笑道“嫂夫人這是什麼花,這件事前後都是我做的,平南侯府幾乎沒有乾預,自然也不該擔責任。”
叔嫂兩個人坐在前廳裡聊了會兒,玉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笑道“劫數過去了,二叔這幾日在屋裡好生歇息,有什麼要的,儘管與妾身開口。”
李延開口笑道“我一個無手無腳之人,此番不想休息也要休息了。”
李延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一個滿身是奴仆,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徑直跪在玉夫人麵前。
這人跪在地上,但是渾身上下都是汗水,身上還有一些未乾的血跡,這個人跪伏在地上,頭投到“夫人二爺,大公子他被人刺殺了”
玉夫人原本紅潤的臉龐,立刻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幾乎一把捉住這個下人的衣領,渾身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