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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頭,名號是很有用的。
孔夫子說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廢太子是一塊天大的金字招牌,因為他雖然在朝廷裡被廢了,但是在天下人眼裡,他是被太康皇帝給篡了,因此至今仍然有許多人,認為他是正統。
當然了,這裡麵不僅僅是名分的問題,還有利益的問題,廢太子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對象,隻要能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將來廢太子“複辟”登基,獲得的回報肯定是一本萬利。
而且,這個投資還不用自己下場,隻要偷偷的給平南軍送錢送糧乃至於送兵器,就可以達到“投資”的效果,表麵上仍舊可以做大晉的臣民,這樣即便廢太子兵敗,也不會影響什麼。
所以李信才會說,廢太子這個名頭,會聚攏起一股勢力。
葉鳴微微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這個倒是個問題,不過隻要南疆沒有打到京城,就不會有人在明麵上資助他們,我們第一仗隻要打贏,廢太子的名頭也就沒有用了。”
這就是業餘跟專業的區彆。
李信雖然從頭到尾一直是武官,但是論行軍打仗,他還是差了葉鳴這種帶兵幾十年的大將軍不少,這會兒聽葉鳴一點一點剖析,李信心裡佩服不已。
“師兄已經深得葉師真傳。”
葉鳴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還差父親很遠,況且眼下隻是紙上談兵,真正打起來,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三個人推杯換盞,一頓飯還沒有吃完,南疆的大事就已經被他們說了七七八八。
現實就是這樣,有時候成千上萬人的身家性命,隻在大人物一頓飯的談笑間,就定了下來。
到了下午的時候,李信起身告辭。
葉晟點了點頭,坐在原位不動,葉鳴起身相送,一路把李信送到了國公府的門口,李信這才對著他拱手道“師兄不用送了,一路舟車勞頓,快去歇著吧。”
葉鳴拉著李信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師弟,我聽父親說,茂兒他有可能在你麾下領一個折衝府”
李信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這個隻是小弟瞎猜的,具體還要等那些去了北邊的內衛傳回來消息,不過如果那些北周世家,真的敢公然反抗朝廷,那麼小公爺就是出麵對付他們的最好人選,到時候必然要在禁軍領一個折衝府的,禁軍左營那邊小公爺不熟,估計就會在小弟的右營裡選人。”
靖安侯意味深長的說道“整個京城裡,除了葉家,沒有人敢接這個差事,也隻有你們葉家,可以接下這個差事。”
葉鳴微微皺眉。
“師弟,為兄這些年遠離朝堂,對於現在的朝局知道的不多,請師弟指教,如果茂兒接了這個差事,應該如何做”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李信低頭道“一切按著陛下的旨意來就是,要讓陛下知道,葉家是聽話的,這樣以後小公爺雖然會被人罵上一段時間,但是以後他的路就會平坦很多了。”
葉鳴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多謝師弟,為兄知道了。”
兩家離得並不遠,李信出了陳國公府之後,並沒有上自己那輛馬車,而是負手走在永樂坊的大街上,大口吐氣,想要把身上的酒精揮發出來。
他剛才喝了太多了,這會兒有點上頭。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見麵還是很成功的。
因為這位葉少保,李信接觸的並不多,他不知道葉鳴對自己的態度是什麼樣的,作為葉家的二號任務,如果葉鳴與李信不對付,那麼靖安侯府與陳國公府的合作就會出現裂痕。
幸好,葉鳴這個人跟他父親還是一條心的。
慢步走到平南侯府的時候,李信身上的酒氣已經散了一些,他還沒有進家,就看到一個小宦官在自己家門口等著了。
李信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拱手道“蕭公公。”
這位內侍監的新貴彎身還禮,恭聲道“侯爺,陛下請您進宮去。”
李信心裡很難受。
他剛喝多了,想回家睡覺來著。
人要是有點事業啊,就會變得很忙,最討厭的就是像這種推不掉的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