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畢竟是……福根笑了笑。
在確認上麵沒什麼問題後,福根還是帶上了這個手鐲。
沒想到他這萬年來,第一份收到的善意來自綠皮。
還是馬格努斯教出來的綠皮。
【而且,】
福根說,嘴邊露出苦笑,
【我曾經的朋友命隕於卡迪亞,我此次回去,也是希望能尋到他的一些信息,至少……找到幾根遺骨。】
馬格小子將手放在胸口上,
“我很遺憾聽見這一消息,那麼冥地氏族便不再挽留您了,願我們下次相遇,可以來一場足夠h的戰爭。”
“也很抱歉warlord有事,無法親自送您了。”
福根擺了擺手,眼中晦明難辨,最終轉身,頭也不回地踏上綠皮為他準備的艦船上。
他終於自由了。
遠方,靜默之眼正注視著他。
……
“巴爾。”
綠皮warlord大門牙粗聲粗氣地說,它再度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通過前線七名warboss的彙報,它確定恐虐接下來要攻打巴爾,血主的靈能陰雲正於此星域彙聚。
“這次不會是障眼法。”
大門牙肯定地說,在同恐虐交戰之時,它發現以戰爭著稱的血主卻在戰爭戰術上格外陰險狡詐,它們尤其需要防範那些長相相同的墮落星際戰士與惡魔。
“但祂為什麼要去巴爾,祂不屑與俺們打了嗎?”
這幾年,大門牙一直致力於將恐虐惡魔當做經驗怪刷,而冥王傳授給它的技巧則讓它的氏族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大門牙身後,它的智囊團竊竊私語,隨後一個看起來很老很老的綠皮走出來,
“最偉大的老大,巴爾上有大鳥人。”
“俺們認為恐虐一定是打不過俺們了,因此希望拿到大鳥人。”
大鳥人……又一位原體。
大門牙想到,一位原體的作用是巨大的,冥地氏族先是受赤紅君王恩澤,踏入了誌高靈能之門,接下來,它們又受到無名之鳳的指引,找到了戰爭與血的天國。
這期間,它們也試著找尋赤紅君王的其他人格,但卻一無所獲。
“那麼俺們也去看看。”
大門牙說,進來戰爭減少,冥地氏族的發展也逐漸緩慢。
“冥王與摸他臉老大現在在……”
它看向星域圖,
“還在朦朧星域。”
但人類帝國的量子彈弓移速很快,冥王與他的軍隊完全可以在短期內抵達巴爾。
祂會來嗎?
不,偉大而全知的冥王一定會來。
現在的冥地氏族尚未有一戰之力……但它可以讓冥王看一看祂不受寵的次子,究竟成長到了如此程度。
大門牙下意識地撫摸著冥王賜予它的飾品,與愚蠢的綠皮們不同,大門牙早已意識到了它們不過是冥王無奈之舉的產物。
但它卻依舊難以想明白,既然是可以隨手丟棄的工具,那麼冥王又為何當初極其耐心地對待它們?
祂親手鑄就了它們,將它們打造為世間最鋒利的利刃。
大門牙想不明白,但它也不必想明白。
它會以最宏大的戰爭,獻於它們的冥王!!!
是時候為冥王獻上冥地氏族的年度戰爭彙報了!
…………
【把綠皮引向巴爾?】
歐米伽緩慢地說,咯咯笑起來,
【異想天開。】
阿巴頓則自滿地望著遲鈍緩慢的原體,原體不過爾爾,早在阿巴頓過往的經驗裡,他深刻地認識到原體不過是能力出眾的凡人,甚至他們的內心可能遠比一般人更加汙濁不堪。
“你不是想要讓巴爾亂起來嗎?你不是想要那個人對他們失望嗎?我想一個由他飼養而大的綠皮氏族,足夠讓那個金家夥反胃了。”
“而這個時候……”
阿巴頓眯起眼,
“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
【巴爾】
於那血火騰燎之處。
於那日光唾棄之所。
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足夠疼痛,仿佛撕開胸腔內部的血肉。
被鮮血浸透盔甲的屍首躺在他麵前,屍首與屍首相疊,延伸至遠方鐵鏈鏗鏘處。
鏈條依舊在搖晃,輕響自圓壇之上傳來,鐵鏈彙聚之處,沉悶的撞擊聲在生於背攏兩翼的鐵處女內嘶吼,夾雜著世間最汙穢的詛咒與悲鳴。
每一次撞擊,粗暴纏繞在鐵處女上,極粗的鏈條便抖動一次。
血痂與鐵鏽一同簌簌剝落。
一百六十九根火燭均勻放置在圓台邊緣,金焰熊熊燃燒,漆黑的血自巨大的鐵處女腳下滲出,順著圓台上的符文凹凸一點點淌下,最終滴答在圓台側壁,凝成淚痕。
呼吸、呼吸……
紅砂之主的眼中僅剩一片赤紅,他坐在麵對著圓台的看守椅上,雙臂搭在腿上,一手虛握著戰斧。
又開始了……
安格隆想到,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此處無儘的憤怒與饑渴,他毅然決然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鏈接,就像是之前億萬次那般。
在精神鏈接抵達目的地前,安格隆卻輕微地瑟縮了片刻。
但隨後,他還是連接了上去。
他閉上眼,雙目下淌出血淚。
以自身為導體,安格隆緩慢地釋放著凝聚在墮落者體內的惡意,這是場永無儘頭的酷刑,而安格隆甘願承受。
因為有人遠比他更加痛苦。
鐵處女內再度響起撞擊聲。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