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一拉上,他們的對話薑楠就聽不見了。
旁邊唐宴正在跟人打電話,好像是要開一家新酒店最近正在選地址,但對麵的報價有點高。
負責人談了好幾天都沒談下來,正在跟唐宴彙報目前進度。
陽光落在唐宴邊看平板邊朝手機說話的側臉上,眉骨凸凹清晰,神情專注。
薑楠就沒打擾他,靠著車窗捧著熱可可吞咽進肚。
車上的人們各做各的事,隻有他整個人是無所事事的狀態。
手機裡幾乎是空的,沒有家人和朋友。
也沒有什麼能忙碌的事業。
其實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想過要自己創業,比如,成立一家屬於自己的古武器工作室。
不用接很多單子,也不需要生意多好。
他就每天畫畫圖稿,親眼看著材料注入熔爐,經他的手成就一件非凡器械,也是很有意義和成就感的生活。
那時候在顧律師的幫助下,他跑到離京城很遠的地方上學。
以為下半輩子都不會跟江家的人有交集,可以主宰自己的未來。
在即將畢業,病症也逐漸減輕的時候。
他還跟導師聊天,說畢業以後要在爸爸的老家雲城,開一家小工作室。
但就是沒想到——
畢業那天從顧律師嘴裡聽到趙媋正在找他,盯上了他爸爸留下的遺產。
顧律師說:【除非讓她找不到你,否則她總會有各種手段逼你把遺產交出來,暗殺,陷害,恐嚇,冤枉你有精神疾病.....】
隻要薑楠出事,不管是死亡還是‘瘋了’,又或者觸犯法律去坐牢。
身為生母的趙媋都能合理侵占他的財產,得到法律支持。
【我的建議是你先躲躲,畢竟你的身體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你也不要太有壓力。】
於是他就出國假死,改名換姓的藏在d城。
隨後進入精粹俱樂部工作......
細算起來也就是幾個月之前的事。
但趙媋的出現,無疑是把他畢業後的所有安排都打亂了。
假如趙媋沒有糾纏他,他現在應該在一個非常清靜的城市,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業。
而不是繼續藏在事務所裡,每天無所事事的過日子。
換言之,他現在的處境就像是躲在橋洞裡的貓。
有人持續在洞口熏煙,非逼著他露麵!
但邁出去之後是生是死,薑楠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趙媋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不再向他索要那座挖出黑鑽的小島。
最遲三個月就要見到趙媋,是他一現身就迎麵而來的種種暗殺,又或是新一重的精神打擊......
再見到趙媋,他該怎麼辦。
從小到大的心理陰影不是容易克服的。
儘管他堅信這次不會讓自己被欺負了,但心底總歸會有焦慮。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焦慮的感覺隻會加重。
心裡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頭,越來越重,這讓薑楠沒法兒放鬆。
就導致他最近幾天經常走神,心不在焉的。
“....薑楠?”唐宴掛斷電話喊了兩聲。
但身邊的人咬著熱可可吸管,隻顧望著窗外沒理他。
他隻好握住薑楠的胳膊,晃了晃。
“——啊?”薑楠這才回神。
“你最近怎麼了?”唐宴微蹙著眉,拿起另一杯熱可可朝旁邊的人問,“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剛才在想什麼?”